“们也都想和他保持联系。”
“知道,”弗雷德丽卡无意详述自己心迹,也不想对皮皮·玛姆特提出恳求,尽管她知道皮皮·玛姆特也很宠爱利奥,“利奥在吗?”
“不认为他在。”
“你看看他在不在。”
又阵死寂。
阿加莎带着莎斯基亚离家远行,弗雷德丽卡孤零零地待在房子里。时空被扩张延展,弗雷德丽卡心浮气躁,仿佛连碎裂、明亮空气都能看得清二楚。伦敦夏天是干燥、扬尘,在这白漆墙壁地下室里,弗雷德丽卡感到晕眩,觉得自己好像被风扬起,变成只没有拴绳热气球。她终日无法入睡,她被欲念所侵蚀——她想利奥,想到他,就能哭出声来;她想工作,她那些雄心壮志不知道在这时跑到哪里去;她想恋爱,她人生中直不缺恋爱对象,亚历山大、拉斐尔·费伯,这些男人都曾在她感情线上被她紧紧拉扯。她想象自己还能做什工作。“到底想做些什事情呢?应该是创造。”她自问自答,“或许应该回到剑桥,跟拉斐尔谈谈,看能不能修读博士学位,毕竟曾这考虑过。或许应该去大英博物馆,阅读弥尔顿和他那些比喻。”她想到弥尔顿,紧接着是《失乐园》人物形象像幽灵般在她脑中闪现:亚当和夏娃在绿茵如碧、繁花烂漫、果实丰硕花园里,正迎接着全身像是由通透光彩汇集而成天使,撒旦和巴力西卜则死气沉沉却怒火滔天地在地狱火湖中浮游,鳞片发出幽幽光芒蛇卷曲蜿蜒,在涂瓷釉般天堂草坪上爬出它邪佞之路。“像这样才是人类啊!”弗雷德丽卡有点发狂地想,“在脑中招待这样客人,招待这些由语言和光芒创造出神话生物,这才是人类。”
这切在弗雷德丽卡身心中从未改变过,不知怎,关于拉斐尔和到剑桥读博士学位想法,却变得不那叫她开心。剑桥绿坪、回廊、茶杯和烟卷,对弗雷德丽卡来说,无非是陈年往事里残破光影。
“到底什才是真正想要?”弗雷德丽卡对自己质问着。坐在这空荡荡房间里,只听到血液敲击着她空荡荡头颅。她对自己问题无以自答。独自人弗雷德丽卡是个不真实生物,她真实是因为利奥存在。
她决定给利奥打个电话,这仅仅是利奥离开她身边第二天。但她害怕从电话里听到布兰大宅传过来声音,她害怕住在那里人。除利奥,她也害怕可能发生在利奥身上改变,更害怕听到利奥说如何如何看待她。
“这里是布兰大宅。”电话那端响起是个女性声音,声音听起来舒心,弗雷德丽卡却悬着颗心。是皮皮·玛姆特在接电话。
“不,他不在,他出去。”
“你能不能告诉他打过电话给他?他能不能回电?”
“恕难从命。”
“说不定他
弗雷德丽卡说:“是否能与利奥说话?”
电话里阵死寂。弗雷德丽卡听得到也看得到窗明几净大厅、沉重喑哑门扉。
“想要和利奥说说话。”弗雷德丽卡又说遍,她很庆幸不需要自介绍。
“恕难安排。”电话里人终于吐露出第句回应。
“只想跟他打声招呼,和他保持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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