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信舱内，苏利从
台机器飘到另台机器。她
膝盖微微弯曲，两个脚踝盘在起，像个游泳者那样用手臂推动自己。她发辫飘浮在身后，绑在腰间连身衣空袖子像额外肢体悬在腹部。“以太号”已经在小行星带飞行得很远
，以至于木卫探测器传输数据开始出现延迟现象。当它们抵达苏利接收器时，木星系统信息已经过时。随着他们点点远离木星、靠近地球，数据也天天变得更为陈旧。最近，她已经开始忽略她探测器，转而扫描地球家园无线电频率。她不再满足于仅仅检测深空网络指定频率，而是遍遍地扫描整个通信频谱。应该能有些噪声污染：卫星喋喋不休声响、游离电视信号，以及穿过电离层逃到太空甚高频[23]或是特高频[24]传输信号。她心想，按道理应该有。这样沉寂是反常。不该是这样，也不可能如此。
苏利没有告诉任何人。跟其他人分享无人应答正弦波[25]并没有太多意义，不过是再确认同样坏消息，但至少，扫描所有频段能帮她打发时间，让她觉得自己正在做些事情。在某种程度上，他们离地球越近，她明白就越多。她心想，说来奇怪，木卫探测器现在看来似乎毫无意义。她愿意交换切，愿意用他们收集每个字节数据、他们学习到每件事，来交换接收器里个声音。哪怕只有个也好。这不是讨价还价，也没有夸张，而是事实。初登“以太号”时，她觉得没什
比木星探索更重要，而现在—所有其他切都变得更为重要。他们执行任务全部目如今看来已无关紧要，毫无意义。日子天天过去，漂流太空机器和恒星及其卫星散发宇宙射线仍传输着二进制数字信号，除此之外，再无所获。
苏利把自己推回“微型地球”，在宇宙飞船弯弯曲曲通道里飘来飘去。它们看起来空荡荡，内里却隐藏着储物间和电子元件，而“以太号”脏腑则隐秘地分布在浅灰色管道里层。苏利头朝下飘进温室走廊。墙面上排满航空蔬菜生长箱。苏利解开绑在腰身连身衣袖子，耸着肩膀钻进衣服上半部分。靠近“微型地球”入口后，她向上伸手抓住软壁墙面上个横梯，整个人翻转过来，双脚朝下进入将飞船其他部分与“微型地球”相连通道。她沿着条短通道下落，重力渐渐加剧，她“砰”声落在离心舱内置于沙发和运动器材正中间着陆垫上。苏利双脚被地面牢牢固定住，仿佛鞋底有吸力。她停会儿，等待身体适应过来，找回平衡。她拉上连身衣前面拉链，解开发辫，浓密头发像长绳般沉沉地落在肩上。离心舱内重力立刻让她感到筋疲力尽，仿佛自己已经连续跑好几个小时，好几天都没合过眼。等双腿站稳后，她走向沙发，坐在泰尔身旁，看着他打完局第人称视角[26]射击游戏，以此掩饰自己疲劳。两年旅程显出影响—她感觉自己肌肉逐渐萎缩，身体每况愈下。出发时候，她身体处于最好状态，但今非昔比。有那会儿，她好奇重新适应地球上二十四小时重力会是怎样感受，但很快便止住思考。现在想这个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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