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克拉克——”他开口道,但是已经关上身后门。
公共汽车上短暂路程中,直在想该怎跟父母说。辞掉份他们眼中称心如意又高薪工作,他们肯定会大发雷霆。最初震惊过后,母亲会面露难色,为辩护,说他们这做太过分。父亲大概会问为什不能像妹妹
很庆幸站在他身后,不想让他看到表情。
他有些犹豫。他颈背虽然被头发遮住,却比他别处肌肤更苍白,看起来柔滑而格外脆弱。
“听着,为妹妹感到抱歉。她……她那天心烦意乱,但她并没有权利对人无礼。她说话有时太直,不知道伤人伤得有多深。”他停顿下,“想这也是为什她喜欢待在澳大利亚原因。”
“你意思是,他们彼此之间诚实相待?”
“什?”
“嗯?”
“你今天又安静得让人害怕。话痨怎?像是有点儿被激怒?”
“对不起。”说。
“又是跑步男?他又做什?他没有去跑步,是吗?”
“不是。”用食指和中指夹住威尔缕松软头发,用剪刀刀刃修剪突出来部分。抓着这缕头发。他们怎能这做?他们会给他打针吗?是药吗?他们会不会让他个人待在间屋子里,周围放上无数剃刀?
。“什?”
“头发,只剪半。看起来像个维多利亚时期孤儿,个霍斯顿白痴。”他转过头,让更清楚地看到自己大作。“除非这是你另个造型。”
“你想继续剪?”
“是啊,看起来会让你开心些。也不会像是在精神病院人。”
默默地取来毛巾和剪刀。
“没什。请把头往上抬点。”
剪剪梳梳,有条不紊地捯饬着他头发,直到把每根头发都打理得清清爽爽,只有他脚边稀稀拉拉散落几根头发。
这天结束时已经有主意。威尔和他父亲看着电视,从打印机里取出张A4纸,从厨房窗边瓶子里拿出支钢笔,写下想说话。写完把纸对折,找到个信封,装好后放在厨房桌子上,写明给他母亲。
离开时,威尔和他父亲在聊天,威尔竟然在笑。在门厅停住脚步,包挎在肩上,倾听着。他怎还笑得出来?离他上次说想要在六个月后结束自己生命只有几个星期,还有什能让他欢乐?
“走。”从门口叫道,迈动脚步。
“你看起来很累。你进来时本来不想说话,可是——见鬼——你气色糟透。”
“噢。”
他们怎能够协助个连自己四肢都动不人呢?发现自己盯着他手腕,那里向都是用长袖掩盖。几个星期以来,直以为他穿长袖是因为他比们更怕冷。又个谎言。
“克拉克?”
“怎?”
“内森现在肯定很乐,看起来像个人,”他说,“不过他确实指出,脸恢复到以前状态后,现在每天都需要刮。”
“噢。”
“你不介意吧?周末就得忍受时髦小胡须。”
不能跟他讲话,连正视他都很困难,那感觉就像发现自己男朋友不忠。说来不可思议,觉得他背叛。
“克拉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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