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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约三百码过后,那条直线径直通向森林之中。公爵带着指南针,那是个装在镀银盒子里漂亮小东西,而那盒子用蓝色丝线挂在他脖子上。根据埃涅阿斯说法,艾诺城就在奥斯城北面三十二里远处。以安慰口吻告诉自己,在森林里比在海滩上更容易找到可以食用野兽和鸟类。可断言毫无根据。算不上真正学者。
完全不想讲述在森林里经历。就在头天,有人朝某个看上去像猪生物开枪。他打偏。枪声惊动大约百万只黑色小鸟,它们尖叫着飞向远处。自此以后,森林里活物就只剩下们。
们在片荆棘丛中过夜。们选择那里扎营,是因为它太过浓密,们仅剩力气不足以在其中开出条路来。当背脊碰到用碾碎荆棘铺成粗陋床垫,立刻沉入梦乡,直睡到被人踢醒为止。希望他们把留在那儿,因为全身酸痛,走起路来生不如死,但他们不同意。越来越没脾气可发,就算是傻瓜也知道不必去自找罪受。只是照他们说去做。
般来说,森林里要比森林外凉爽些:正因如此,根本不敢去想象外面温度,如果真有“外面”话——在看来,这片森林根本无边无际。不管怎样,们首先要面对是致命炎热,再加上完全没有饮用水,理由也显而易见:根本没有能装水容器。大约午后三点钟,们偶然撞见,或者说几乎跌进条河里。公爵立刻宣布它是阿劳拉河。赞同他话。已经不在乎这些。
夜晚寒冷刺骨。们点燃火堆,但这只是杯水车薪。到第二天早上,约莫二十人开始发烧、胃绞痛,还有另外些不同症状。食物已经吃光。们答应那些病人,说定会回来找他们。入夜时候,又有三十来人出现相同症状:他们同样被留下来。忙于每分钟检查自己体温三次、留意热病初期最微不足道征兆,除此之外,另小部分,则做着心算:三百减去五十等于两百五十,在必要时候,苍鹭号可以带上其中七十人返回家乡。等到次日傍晚,队伍人数缩减到百八十,而身体依旧健康。现在(那小部分在说),只要公爵患上这种未知疾病,然后死掉,们就都能——
公爵在第四天下午得病。们停止前进,因为前方出现大片绿色平顶真菌丛。当时们没有个人知道这些东西是有毒。真菌引发场混战。既不强壮,更不坚定。朵真菌也没抢到。有些人把好运都占完。
半数中毒者在当晚就送命。等到第二天破晓,幸存那些人也动弹不得。他们汗流浃背,抽搐不止,鼻子也流出血来。公爵不知哪来力气,强撑着靠在棵树树干上,大概是为不让自己死在枯枝败叶中吧。坐起来,盯着他看大约三个钟头。他呼吸缓慢,而且出气多进气少,但他始终保持着呼吸。三个钟头以后,受够。站起身,在冬青、荆棘丛和断枝间跌跌撞撞地走着,直到脚绊到什东西,随后跌倒在地。睁开双眼时候,发现自己身下是朵肥大奶白色真菌,也就是他们叫作“鸡肉伞菌”那种东西。按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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