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足够犯罪。
她闭上眼睛,尽力摒除那些乱七八糟荒唐念头,在满室黑暗中,崔凌妈妈绝望神情不断地浮现,半是因为悲伤,半是因为她自身固有疯狂。无论如何,有个人至今逍遥法外,而她和罗翰已成眷侣。
她翻个身,不再刻意对抗沉沉睡意。累死人婚礼终于结束,明天,他们将去热带岛屿享受蜜月,两个人都向往许久。她买好几条大花裙子、草帽、轻薄艳色披肩和塑料鸡蛋花发卡,决心用九宫格美照占领所有人朋友圈。不管怎说,嫁给罗翰,是件让很多老同学唏嘘不已事,是她前半生场稀有胜利。以后,他们会日日同床共枕,然而今夜,只有今夜,她想要个人度过。
天黑,雨后山谷湿
,不知道她现在哪里工作。”
袁颖说:“你们聊吧。也困,昨夜几乎没睡。”罗翰跟着她站起来,陪她起回到房间。袁颖开始收拾过夜用洗漱用品,连同那件真丝睡衣都塞进只正红色漆皮手提包里。这只包是为收礼金而特意买,典礼结束后,礼金都拿出来交给罗翰妈妈。
“今天太累,”袁颖说,“想个人睡,韩柳那间屋空着。”
“他们还在外面,你就这走过去?”罗翰说。他白衬衫依旧笔挺,最上面扣子解开两颗,鬓边微微有汗。
不知怎,袁颖忽然不想违背他,甚至觉得,他很有道理。今晚是,她就明目张胆地告诉朋友,她不愿跟老公睡间房?未免太不给面子。
她坐在床上,宽大柔软床,床单触感细腻。两个人默默无言,过会儿,她听见赵智和李浩成脚步声和房门开合声音,她又说:“想个人去睡会儿,就小会儿。”用着商量语气。这次,罗翰没有反对。
傍晚,整幢房子都静悄悄。袁颖躺在另间卧室床上,韩柳东西都拿走,房间空空荡荡,因为整洁而显得格外冷清。楼上有人轻轻地走动。
这间卧室靠近别墅大门,窗帘放下来,室内片漆黑。她听见有人用房卡开门,感应门锁发出轻轻声“嘀”,随之而来脚步声有些沉重。服务员般不在这个时候来打扫,可她就是来。袁颖听得见她在收拾桌子,摆上新干净茶杯,把用过餐具样样地收走,擦抹窗台、电视柜和木质沙发扶手,用夹着块毛巾拖把清洁地板。她弯着腰,穿着印有酒店名字米色制服,头发紧紧地盘在脑后,耳边露出白发。
袁颖翻身下床,踩上那双搭配红色敬酒服中式绣花鞋,走到门前,伸手拉,发现房门从里面锁着,两道锁,连她自己都忘为什要下意识地上锁。她走出房间,看见服务员正在系只垃圾袋袋口。听见袁颖开门,她转过身来,露出职业微笑,张已过中年陌生脸孔。
袁颖松口气,为自己胡思乱想感到可笑。她感到阵困倦,真正睡意袭来那种困倦,不再是躲避什借口。她再次关上房门,回到床上,踢掉那双绣花鞋,软缎做后帮被踩平,显得很难看。今天用到所有东西,衣服、饰品、鞋子,统统都是次性,而婚姻将会长长久久——罗翰那好,那帅,当年人人都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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