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服务台,要求查找乘客名单。穿米色套裙女服务员很有耐心,帮忙确认再三。船上三千多名乘客中,有五个名字里带“童”字人,不巧都是男性。或许那不是她真名字,可是1201,她去哪里?
夜风雨过后,童童消失,消失在这条巨船上,也消失在她往日生活里。独自走上甲板,阳光灿烂,空气清新,带着丝潮湿凉意。人们三三两两地散步、交谈,几个小孩互相追逐打闹。
晨跑姑娘又出现在跑道上,还是那套装束,紧身衣、发带、护膝、耳机、运动手表。给她让路,同时很想叫住她,跟她说说话,谈论自己事,男朋友、工作、生活、到底该怎办……找个愿意人很不容易,陌生人就更难。或许童童根本就不是陌生人。
她每天都来跑步,圈又圈,不知道她在听些什歌,心里在想什,有些故事与她看似毫无干系,实则息息相关。要把她拉过来——只要开始讲述,哪怕只有个字、句话,个人痛苦就开始无限复制,直到变成全世界重担。找到张空椅子,坐下来,盯着她,等着她,等她跑累,慢下来,停下来,就想办法与她攀谈,比如,为早上打扰道个歉,或者说:“觉得你很眼熟。”和她都是孤身旅客,寂寞人都愿意听听别人故事,坐在起喝杯咖啡、聊聊天……到那时,童童也许会再次出现。
阶段,这切终于要结束。
四
次日清早,天空晴朗,清亮晨光洒进舱房,觉醒来,神清气爽。起床先收拾地上玻璃碎片。这是旅行最后天,明天,所有人都会下船,回归日常生活。冲个澡,敷上化妆水和面霜,用电卷棒仔细烫头发,做出卷曲发尾,然后仔细化妆,涂上砖红色口红,穿上条合身无袖连衣裙,打算去1201找她,起去吃早饭。
出房门,沿着长长过道向前走,拐个弯,又拐个弯,迎面遇上服务生推着堆满白色毛巾小车,与他相互微笑问好,接着走进电梯,按下12层按钮。电梯上行,门向两边打开,群人正在等候,有几个人还戴着宽檐草帽,看样子是准备上甲板去晒太阳。走出去,走向1201。
轻轻地敲门,耐心地等待。想起来,应该提前打个电话,不知道她昨夜睡得好不好,对她态度很差,应该道歉。等会儿,没人应答,又敲,终于有人走来开门,不是她,但是看起来眼熟,在哪里见过?
“您找谁?”
重新看看门上号牌,确定自己没弄错。“童童,”说,“她住这个房间,昨天才来过。”
“个人住,这儿没有童童。您可能搞错。”
忽然认出她来,原来是那个爱跑步女孩,每天在甲板上跑圈,大雨都拦不住她。昨天在咖啡厅,她直坐在们旁边看书。此时她披散着长发,没有扎起马尾。
提醒她,您应该见过朋友,那个中年女人,高高瘦瘦,卷发,涂着鲜艳口红,喜欢穿贴身连衣裙。她表示没有印象,让去问服务台,然后就冷淡地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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