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那个孙震,玲玲小学同学,是今年本市状元,要去北京念大学。听完这些闲话,她推着自行车进楼道,把车把上挂着菜和肉拿下来,费力地爬上五楼。那时候她膝盖就有问题,常年贴着膏药,没有实际效果,只是心理安慰,当时县里人民医院还做不膝关节置换术,她只能忍着。
回到家,金玲房门照常锁着。饭做好,叫她她才出来,问她在干什,就说在看书。金老师忍不住嘲讽她,高考完,你知道看书?她不说话,飞快地把饭吃完,回房关上门。金老师经常觉得,没有这个女儿,说不定自己能过得更好,但是她又想象不出是什样好,更轻松、更没牵挂、更自由,这想,又被吓到。她自己就是被自由爱情害苦,她觉得自由是个坏东西。
自从金玲离家去省城念书,金老师日子就舒服多,好像又回到年轻时候,住在学校教师宿舍,筒子楼,个人做饭个人吃,周末跟金玲爸爸去看场电影,那时候小学操场还放过电影,谁想去都行。她不记得电影演什,只记得幕布后面夜空挂着轮满月,像舞台头顶白炽灯,月光冷冷地照着,圈住她,她才是主角,而电影里那美丽女人爱情故事不过是她自己故事注脚而已。他总围着她转,她就以为全世界都围着自己转,等清醒过来,切都已经太晚。
膝关节置换手术,是半身麻醉,她听得见医生说话、金属交碰声音、切割噪声。进口钛金属关节植入,保用二十年,骨科专家说您年龄偏小,这个手术过几年再做不迟,她坚持要做,“说不定活不到二十年后呢”。她计划好,做完手术,能正常走路,她要出去转转,谁也不带,谁也不跟,就自己个人。
金玲小时候,母女相依为命,日子虽然辛苦,还是很亲密。她们互相保护,起玩小孩子问金玲,你爸是谁呀?你爸在哪儿呀?她就大骂那个孩子,也不管人家爸爸是学校领导、她上司。等金玲大点,对待那些敢提出这种问题人,不管男孩女孩,律翻脸就打。“他们全是故意,”金玲说,“打得他们不敢再说。”
虽然是搞教育,她并不忌讳使用,bao力,金玲不听话要挨打,学生也是样,罚站,黑板擦砸到后排男生头顶上,脑袋白灰。时候久,这个女教师严厉脾气出名,家长对她倒放心。男孩子淘气,家长会对她说:“没事,您该管就管,该打就打,们打也打不听。”
现在,时代变,文明进步,这套行不通,年青代家长们对体罚大惊小怪。不能打孩子,不能打学生,长大之后,他们发现自己小时候受过那样待遇,回过头来指责父母和老师,说他们毁自己童年。“好像们不打不骂,他们就能成为爱因斯坦似”,金老师想,把手机丢到边,不再看那些社会新闻底下无聊争吵。有次,她在街上碰见从前教过也打过学生,已经长成米八几大块头男人,她拄着拐杖,停下来,挺直腰,等着对方来跟自己打招呼,没想到对方走到她面前,攒足表情,狠狠地瞪她眼,就昂首走过去。也是这个孩子,在小学毕业时候,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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