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文还是经常碰见。玲玲脸上伤并没有留下明显疤痕,医生总是把事情往坏处说。有次,在补习班,她问刘唯想不想下楼喝杯咖啡,他拒绝,说喝多晚上失眠,她就走开。后来,他把刘森课程调到别日子,不会再碰上她们。上羽毛球课时候,他们跟别家长混在起坐着,很少聊天,当然也不至于连个招呼都不打。玲玲换新教练,不再跟刘森同组,听别家长聊天时说起,上次玲玲受伤,俱乐部也赔笔钱。这种事,组织者多少都要负点连带责任,听说她妈妈态度非常强势。
寒假快到。有天,刘唯下班回家,刚要拐进小区门口,看见刘森和个女生走在起——除非晚上有课,他不再每天接儿子放学。那个女生和刘森穿样校服,刘森肩上挂着只橙色羽毛球包,不是他自己东西,估计是那女孩。或许,这就是他想学羽毛球原因。两个人并排走着,两只手勾在起,到门口,刘森把球包还给对方,
要不要试试,待遇比她现在工作好,在间公司,两个人还能相互照应。下午,他在刘森学校外面等他,林以文打电话过来,敷衍几句之后,又提起玲玲伤。她说今天去换药,长得不太好,她担心将来脸上有疤,毕竟是女孩。刘唯只好安慰她,刚要提起新职位事,她就说:“所以,觉得,你们还是应该赔下。”
刘唯时没反应过来,“赔下?赔什?”
“买保险只能报销医药费,但是休息这些天,影响奖金,还有将来要做去疤治疗,这些费用,觉得你应该负担,”她停下,补充说,“也不是全部,至少部分吧。你看——”
他明白。他不想听这笔赔款具体计算方式,女人总是爱绕弯子,不如痛快些:“你想要多少?”
在狭小汽车后座上,两条罐头里熟透鱼,熟透怎能游起来?
“万。”
“行。”他说。万就万,凑个整,不用找零。
放下电话,他给刘森发微信,叫他在学校等着,今天要加班,晚点来接。很快就到买项链商场,幸好收据还在,退款到账后立刻就转给她。像卸下个负担似,他去快餐店买两份套餐——节食可以停止。把装满食品纸袋放在空座位上,等到刘森学校,才看见他回信:“不用接,走路回家。”
刘森已经十四岁。学校离家不远,他并不需要爸爸每天开车接送,这是显而易见,刘唯直没想到。不去补习日子,也许他更愿意跟同学起走走,在繁忙课业和爸爸中间,拥有小段透气时间。刘唯回到家,敲刘森房门,把晚饭递给他,他说不想弄乱书桌,还是到餐桌上吃。父子俩面对面地吞掉两个大号汉堡。可乐放得太久,冰和碳酸气都化没,不再凛冽,变成软绵绵糖水。
刘唯没说赔钱事,决心永远也不提,太丢脸,自己以为早就搞定事,原来会错意。他遇到女人跟他总是不同轨,从来没有搞懂过。从前他还很想懂,现在不想,他知道界限就在那里,男人与女人,自己与他人,好像头顶着硬邦邦车门做爱样,总有个地方不太舒服,总是无法真正地、彻底地忘。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