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起来,湿润空气轻轻地拍在脸上。赛虎不知道从哪个角落找到只瘪掉足球,咬在嘴里,甩出去,再追着按住,推开,再捡起来。老陈走过去,把球抢在自己手里,赛虎扑上来,两条前腿搭上他肩膀,爪子是湿,鼻子微微地耸动。狗胸膛因为运动而上下起伏,老陈拂把它脖子,它尾巴就摇得更欢。
“真够傻。”他轻声说,边把球远远地抛出去。玩耍结束,训练时间开始。
这块操场是他们训练场。老陈到洗车店上班没多久,就发现这块宝地,晚上学校没人,翻进栅栏,就能把赛虎放开,让它疯跑会儿。老陈训练它听从口令,“坐!站!捡回来!”它懂得把主人丢出去东西拾回来,会坐下,会握手,会动不动地待在原地,直到老陈说“行”,它才像解冻似,重新欢快地奔跑起来。平常,他只有周天休息日才有时间带狗过来,下雨天是个意外假日。他手里举着那只破球,赛虎蹲在旁,看着他动作,皮球飞出道黑白斑驳弧线,狗弹起身子向前猛冲。人狗玩很久,直到雨完全收住,天上露出半轮雨水淘洗过明净月亮,轻而透月光被夜灯悄悄地蚀没不见。老陈顺着原路爬出来,赛虎紧跟着他,人狗脚步疲沓地走回洗车店,狗在店里仓库过夜,老陈锁好大门,回自己租地下室去睡觉。躺在床上,他拿着手机,买个宠物玩具球和小气筒,顺便看看宠物用品店里还有什有趣玩意儿,翻着翻着,赛虎又跑来,朝他扑,手机掉下来,下把他砸醒。
二
天晴,站在洗车店门口,眼望得见西山。场雨下完,空气里脏东西被冲掉,到处明晃晃地发光,建筑物轮廓显得清晰而锐利,密集方框和直角切割着视野,横平竖直,彼此错落,直延伸到远方,处处显得新鲜、精致而脆弱,像是彩色积木拼出来虚幻城池,轻轻碰就要轰然倒。客人车在店门口排着队,老陈和李同忙整个上午,没时间吃饭,中午接着忙,直到下午两三点,才抽空吃饭。他吃饭,赛虎就在旁边坐着,盯着他筷子和嘴,偶尔接住块掉下来肉或者骨头。
“馋鬼。”他说,扔给它块啃过排骨。他坐在仓库门口吃饭,李同在办公室里跟老板娘起吃饭,他们又吃又聊,动不动就两个人起哈哈大笑。老陈眉头也不动下,像完全没听见。别人事少管,只管自己和赛虎。吃完,剩下几口米饭和菜,统统倒进赛虎盆里。
赛虎把鼻子凑过来,往老陈怀里撞,并不是要讨吃,只是单纯地表示亲昵,老陈伸出只手来敷衍它,偶尔轻声呵斥,越逗弄,狗越兴奋,加快动作,两只前腿忽然抱住老陈手腕,张开嘴轻轻衔住。老陈正要站起来,又被它拽得坐回去。“别闹。”他提高声音,赛虎松口,继续在他脚边转悠。手腕上湿漉漉,带着点口水臭味,他走到洗车间里头,打开水龙头冲洗干净,赛虎跟过来,低头舔起地上泛着泡沫脏水。它对这些脏水味道特别着迷。老陈朝它腰上轻轻踢脚,赛虎退开几步,继续伸着舌头舔。
“喝死你得。”他骂道,走过去又踢脚,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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