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床后第件事,是给物业打电话,接电话声音并不熟悉。每天都是不同人在值班,他把困扰自己问题又说遍,楼下广场舞天天扰民,能不能处理下?请她们声音小点,换个地方,或者干脆别跳。他平常在家工作,这些噪声实在太烦人。
对方耐心地听他说完,表示会去跟她们沟通,有结果就第时间通知你。他挂电话——他不是业主,只是租户,物业公司懒得理他。人家照旧跳得热热闹闹、兴高采烈,早晨场,下午场,夏天傍晚还要加场,地点固定,就在他住那栋楼前小花园里。几十个人排成方阵,或者个游动圆圈,音乐响声震天。他烦透那些吵闹音乐,从他卧室窗口向下望,正好看见那个青翠花园,没人跳舞时候,是很幽静。
那个带头跳舞老太太,就住在他家楼下。有天他实在忍不,去楼下敲门,当面跟她争论,说半天,人家就反问句:“你说们扰民,那别人怎不提意见?”
“别人不提意见,就不能提意见?”
“们爱在哪儿跳就在哪儿跳。有问题你去找物业吧。”老太太说,个头小小,腰挺得笔直,头发梳得丝不乱。从她肩头望过去,看得见屋里收拾得非常整洁,窗明几净。玄关台上摆着盆嫩黄长寿花,开得热闹。她说起话来理直气壮,末差点把大门拍在他脸上。
他执拗劲儿上来,开始天天给物业打电话,想着烦也烦死你们,这件事几乎成个心结。每次临近她们跳舞时间,那些音乐就率先在他脑海里奏响,清晰响亮,赶也赶不走。有次,他无意识地摆弄钢琴,发现自己竟然弹出其中段熟悉旋律。
他点也不喜欢那些音乐,但是不得不承认,能写出旋律朗朗上口口水歌,也是难得本事,写这些歌人,赚得比自己多多。平常在家,他教小孩子弹钢琴,只会按着最古典方式来。家长就喜欢这种路数老师,虽然他们自己在孩子上课时候都在刷手机,孩子还是要得到传统高雅熏陶。他表现得很严肃,心里很清楚自己并没有表现出来那严格,只是尽量显得很专业,有吸引力、有说服力,不能太热情,要带点点无所谓冷淡。
排课表要避开广场舞时间。对他来说,天少上两节课是直接可见经济损失。物业公司不作为,他就扩大投诉范围,从物业公司到居委会,再到市政热线,接电话个个温柔客气、礼貌周全,但是广场舞照跳不误,他投诉没有伤害她们分毫。几十位老太太精神百倍,喜笑颜开,步伐轻松齐整,穿着统服装,红色T恤配黑色长裤,雪白运动鞋,鞋帮都白得耀眼。她们占据小区花园正中央那块平整空地。每天早上,他只能在弯弯曲曲小径上慢跑。为那片属于所有居民空间,他打算跟跳广场舞斗争到底——你们凭什霸占公共场所?凭什强*别人眼睛耳朵?
天,他早起去跑步,路过花园,看见平常跳广场舞那些阿姨三三两两地站着,似乎在等着什。他从她们中间横穿过去,踩在刚刚整修过花砖小径上,感受跑鞋柔软,“像踩着阵风”,他耐心地等到电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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