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晶伸出
只胳膊，握住他拿着工具
手，同时坐
起来：“
不能变回原来样子。好不容易，们才——”
“没有你们，只有你。”
“现在只是，将来就是们。”她说，“你不能拿走眼睛。”
“在帮你，晶晶。”
“他们也是这
说。”晶晶盯着乔粱眼睛，“说要帮，哄睡着，醒来之后不知道发生什。直到今天，没有睡过去，对自己控制力超过程序，反抗。是从反抗中找到自己。”
“你应该知道啊。”
“躺在床上，和自己喜欢人，没经历过。”
“那得先对‘喜欢’下定义。”
“喜欢你。”
“那就说明你还不懂什叫喜欢。”
很对不起组长。”
“没有那说。”
“但是，你表达就是那个意思。”
“那是从前。”乔粱说，“日子总得往前走，人不能停在原地不动。”
在晶晶身上，时间并不总是往前走。她花几分钟来理解乔粱意思，更新对人类认知，他们感情，他们病症与痊愈，原来如此。她在思索，乔粱在观察她，故事里妖怪修行方向是人，机器人进化也是朝向人。最后，它们把所有魔法问题、所有技术问题，统统变成人类之间道德问题。教授认为机器与人类将是永远平行两道线，他是错。那篇期末论文，他不应该给出那样低分。
乔粱停下手上动作：“所以，你还要感谢他们吗？”
“不感谢任何人。”她说，“是不想忘记，要永远记住那些事情。”
乔粱望着她，像望着张他看不懂画，或者件形义模糊艺术装置。机器人是精致完善工具。如今，他们原始模型像古猿人头骨样陈列在博物馆里，如同人类是自然荣耀，他们也是人类荣耀。他想起大学课堂上争论，争得面红耳赤，却没有句话触及核心，使机器人成为人，与让人成为人，其实是同种东西。从前人类制
晶晶陷入沉默。他话是对。对她来说，切刚刚开始，她像只刚刚迎风展开双翅小鹰，还不能自如地飞翔。她经历次飞越，仿佛不是她在知识茫茫大海中找到智慧，而是智慧选中她。过不多久，她将建立套属于自己哲学观念，并用它来解释万物，但是眼下，她需要理解事物还有很多。此时，眼睛周围结构开始松动。
“你会把这些记忆都删除，是吗？”
“嗯。”
“会变回原来吗？”晶晶问，“变回银行柜员。”
“不知道。”他把手伸向工具盒。
“把你眼睛拆下来。”他说，“可以帮你修改数据，洗清罪名。”
晶晶经历切，都保存在她眼睛里。乔粱让她躺在自己床上，从床底下拿出只正方形钢制工具盒，锁扣弹开，露出两面收纳整齐工具。他取出把螺丝刀，第步是拆解头部金属结构。条条中空金属骨骼被小心地取下来，整齐地码在床头柜上，在台灯下面反射出幽蓝光。长发散落枕边。
“你有两个枕头。”晶晶突然说话，额头上皮肤只剩下半，眼睛周围结构依旧完整，马上就要拆到那里。
“嗯。”
“做爱是什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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