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石闻言大喜,孔有德这样猛将他本来就是刻意结交,难道还留给皇太极不成?虽然皇太极留下压迫感仍然力道十足,但黄石潜意识中仍把他当作命定敌手:
“孔大哥所言正是小弟心中所想,能和大哥结拜,小弟真是死都瞑目。”
当下二人就捻土为香,结为异姓兄弟。对无神论者黄石来说发毒誓犹如放屁,可孔有德听他语气内容真诚无比,心中却是欢喜感动。
第二天到上午时分,仍然没有观察到后金骑兵大至,孔有德、黄石心里有数:今天多半后金主力还到达不。士兵体力此时也已经养足,人人也都不肯留在原地等死,于是焚烧军营开拔,希望日落前能赶些路出来。
可是军队走没有几里地,就看见有近百后金骑兵从后方迫近,他们呈分散队形从两翼迂回,很快就遥遥形成三面包夹局面,然后就缓缓向中间明军压迫过来。
孔有德嘴上说得轻巧,实际还是派百好手去。那些后金士兵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这样大胆明军,被明军打个措手不及,更大失误是他们面对优势明军还企图抵抗,误以为明军会很快溃散。结果就是只逃走几个伤势不重,剩下统统就歼。
这次胜利让孔有德部下士气更加高涨,只不过未等他们从喜悦中清醒过来,黄、孔二人就给全体军民泼头冷水。
孔有德简要介绍下目前面对险恶局面,然后就宣布他命令。骑兵保护难民群迅速转移,步兵殿后。
“父子皆在军中者,父留。兄弟皆在军中者,兄留。家中独子者,随大部队撤离。”孔有德安排和信陵君当年安排正好相反,因为这次殿后是九死生任务,留下士兵必须要有为家人安全脱离而不惜死觉悟。
四百名被确定要留下来士兵纷纷和家人告别,营地里先是零星响起几声哭泣,然后就是震天动地嚎啕声。大家虽然伤感,但是也都知道时间紧迫,四百士兵目送着他们亲人连夜离开后,就奉命立刻休息。
黄石自然还是有马骑,这期间他直注视着后金军队行动,看到敌军靠得越来越近,手心里已经是不渗出汗来,握着马缰手也痉挛起来。
孔有德看出黄石紧张,拍马过来轻声说道:“二弟不要紧张,大哥但有口气在,也要护得兄弟周全。”
“多谢,让大哥见笑。”
“黄将军,你确定要留下?”孔有德对黄石坚持不撤离非常吃惊。
“是,孔兄干冒奇险殿后,黄某不才,也要陪上段。”黄石不知道大部队有没有危险,但是他可知道孔有德历史上是能活着离开,所以观摩机会不能放过。骑兵交给手下,黄石孤身留下,连亲兵都没带。
“黄兄弟高义,”孔有德不知道黄石心里这些算盘,感动之余他忍不住拜黄石礼:“孔某以前觉得将军见面不如闻名,心里对将军还是有些想法,可是患难见真情,真是愧杀孔某。”
黄石脸上全是宽厚笑容:“好说,如果孔兄真抱歉,到旅顺请兄弟喝酒作赔罪吧。”
“定,定。”孔有德忙不迭地答应下来,鼓足勇气说:“贫贱之交不可忘,今天黄将军与某生死与共,所以某想趁还活着时候和将军义结金兰,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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