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石和孔有德两个人最终都是喝得酩酊大醉，毛文龙却再也没有喝
碗。他让亲兵把两个人扶出去休息，独自个人留在桌子前，又把张盘
信翻出来看
遍，然后默默回忆和黄石在镇江初次见面。
“和
很像人，野心勃勃也很有本事，简直就是二十年前啊，就是经历也几乎是翻版。这种人是不该默默无闻——就像自己……”
黄石现在处境很尴尬，如果最终还是要灰溜溜地去山海关，那他就无法面对这路追随而来忠诚部下，对军人来说，损失再惨重都可以理解，但毫无意义伤亡却无法接受。
毛文龙在心里斟酌着利弊，王化贞恩情是他毕生不忘件事情，为替王化贞脱罪，历史上毛文龙曾经六次上书，屡次想用自己军功保王化贞不死。
“对这种人来说，建功机会才是恩情，孙得功给他个女儿，却要毁他前途。如果换做遭遇到这种事儿，孙得功也不是恩人而是仇人罢。晤，当年是王化贞大人拉把，让出人头地，现在是不是也应该拉他把呢？”
险中求啊。”
孔有德赞句：“兄弟果然好胆魄。”
而毛文龙还是默不作声，当年王化贞招募壮士出击辽东，广宁十几万将士都不敢去，毛文龙挑不到二百士兵就出海三千里，奇袭镇江，斩后金守将，复土四百里。这是大明第次反击胜利、第次斩将、第次献俘阙下，更是第次收复失地。毛文龙也是靠赌命击，才捞到副总兵职务。
黄石又干大碗酒，打定装醉说酒话主意：“众人皆以为黄某忠义，其实也是有私心，西平战，孙得功那贼让去送死，要是真忠义就应该死报国家，但是黄石自问还没有成就番事业，说什
也不肯死，所以定要逃回广宁，定要拼死杀孙贼立功。黄某不怕别人说怕死，但是黄石怕死得默默无闻。”
“兄弟你醉。”孔有德见黄石越说越不象话，就想来拉他。
黄石甩开他继续：“要是真忠义，旅顺外战就应该和士兵同生共死，但是自诩英雄，绝不肯白白去死！”
这话让孔有德也沉默下来，他不知道说什话才好，倒是毛文龙低低说句：“英雄本色，真英雄方能本色！”
毛文龙此时想起他在镇江、龙川两次化妆成小兵逃亡经历。兵败之际毛文龙也是不肯死在阵前，而是想逃条命继续他收复辽地、封侯萌子理想。
“大人明鉴，”黄石向着毛文龙抱拳，舌头已经都喝得大：“黄某自认为是堂堂大丈夫，而大丈夫岂能不名扬天下，岂能不封妻萌子？所以不愿意去山海关，那里没有机会名扬天下，不能封侯拜将。”
“大丈夫自然是要名扬天下。”孔有德符合句，又端碗酒敬黄石：“兄弟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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