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仅仅看熊廷弼坐姿和他口气,那黄石简直认为他是存心要和自己吵架,不过幸好黄石知道熊廷弼不是这无聊人,他既然让自己进来就定是愿意和自己说些什,而且黄石也确信熊廷弼还有肚子话要说,更有满腹抱负没有来得及施展。
黄石想着想着就站直身体,脸上不但没有怒容反倒还带着淡淡笑意,可是熊廷弼看到黄石嘴角微笑更是心下不痛快,他略沉思就又笑道:“黄将军定也知道吾明日就要上路,所以今天想是特意来看吾笑话吧。”
熊廷弼把右手摊:“黄将军请,尽管来教训老夫好,吾就在这里洗耳恭听。”
黄石心里又是声叹息,这熊廷弼绰号“熊大臭嘴”,多年来他因为这张嘴得罪过人如恒河之沙,不可胜数。现在熊廷弼自知绝无活路,心中凄苦之余,这毕生爱好、习惯自然更是尽数出笼,黄石明白自己今天这算是正好凑上门来给他骂。
“晚辈小子,有些军务之事不甚,特来请教熊翁。”黄石脸上仍然是幅谦恭表情,他平淡地紧跟着说道:“如果熊翁有什未事,小子也愿意代劳。”
开牢门,他转身对着黄石笑道:“黄将军,请进。”
黄石走过那锦衣卫身边时候,在他耳边轻声道:“这位弟兄,能不能给上壶好茶,会儿出来再谢。”
那锦衣卫心知黄石不愿意当着这多眼睛掏钱,就微笑着说道:“好,黄将军稍坐,小会儿就送茶过来。”
说完黄石就撩帘而入,把无数道目光齐挡在外面。
个还算宽敞单人牢房,对面墙壁上开个透光窗户,窗下有张木板床,床坐落在地表除潮用干草上,上面还放着个小小桌子。曾经辽东经略熊廷弼盘腿坐在床上,身穿身破旧白布衫,过这久监牢生活,熊廷弼发髻还是梳拢得甚为齐整,他双臂悠闲地搭在床上小桌上,正目光炯炯地向着黄石看过来——就如同他们上次见面时那种目光样。
“哈哈——哈”熊廷弼又爆发出阵狂笑,就好像从来没有听过这好笑事情样,人都前仰后合,他笑半天才勉强止住声音,脸都已经变得通红,朝黄石戟着根手指,遍咳嗽遍大声问道:“你个边镇武夫,能替老夫代劳什?你睡醒?”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声叫唤,原来是那个看守送茶来,黄石转身接过托盘,
踏入牢门之后,黄石向前挪两小步就站定,他好似没有看见熊廷弼坐姿般,双腿并拢就又是深深礼:“后生小子,见过熊先生。”
熊廷弼哈哈大笑起来,他连拍自己大腿两下,直拍得噼啪作响:“黄将军,你是朝廷二品大员,吾不过个待死之囚,可当不起你称呼‘先生’这两字。”
黄石也不以为忤,他抱拳道:“熊公……”
不料他又立刻被打断,熊廷弼再次大笑着说道:“也当不得个‘公’字。”
黄石被噎下后,下子也没有想起再说什话好,屋子里顿时就变得片沉默,熊廷弼见状冷笑着说道:“黄将军尽管直呼吾为‘熊廷弼’好,这几年大家都这称呼吾,他们中大部分人阶级可要比黄将军你低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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