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杰瑞·格雷,这是被诊断出患有阿尔茨海默病。”
“你好,杰瑞。”
“距上次忘带东西已经有两天。”
“你真棒,杰瑞。”
要是亨利在写这本日记,他会这样描绘桑德拉想让你去参加互助小组。你需要解下亨利和互助小组新情况,他们很快将要闯入你生活。互助小组是群同病相怜人相互扶持和鼓舞,桑德拉觉得这对你有好处。你们俩为此大吵架——考虑到“大吵架”这个词太剧烈,你还需要好好解下桑德拉,免得再看到争吵和亨利文字时又心生嫌隙。你爱桑德拉,当然爱,每个人都爱自己妻子。娶到桑德拉是你三生有幸,她美丽聪颖,处处为你着想,说话也拿捏有度:遇到低谷时,她会在身边劝慰你;碰到些不好评论,她就说这群评论家简直不知所云;要是碰到些赞誉褒奖,她又立马改口说评论家简直聪慧绝顶。你常常向她征求意见,偶尔和她起去健身房健身、跑步。年轻时,你还会与她去远足、露营、滑雪。有次,你们甚至同高空跳伞,因为只有体验过才有资格写下真实感受。你妻子见猫就忍不住想抱抱它,见狗就要亲口、道声安,见只鸡扇动翅膀也会惊喜不已,只要去逛商场至少也要买双鞋子。她简直无法想象你正在经历切,而你也不敢想象没有她生活。
你们已经结婚二十四年,算术好点儿你就知道伊娃二十五岁。你们结婚前曾起出国五年,其中有三年住在起。你们是上大学时相识,你在攻读英文文学学位。这门学科在当时很流行,同时你还在学习心理学课程——心理学101课程。为什学这些?因为你想成为个作家。小时候你就喜欢讲故事,获得英文文学学位会让你讲故事功力更深步,至于心理学课程,则有助于进步解人物。你就是在这时遇到桑德拉,在那间求知若渴教室里,你开口对她说第句话是:“们需要谋生疯子们来做这些!”她笑,那是个热情甜美笑容,你心中涌出阵阵温暖,仿佛全世界都在融化。你迄今对她当时穿着记忆犹新:腿上裹着蓝色紧身牛仔裤,裤腿上打着几个时尚窟窿;红色褶边无袖上衣跟她唇膏十分搭配;头金发像瀑布样倾泻在肩头,你直很喜欢这样发型。但在后来十几年里,哪怕是在晚宴上你向众人介绍“这是妻子”时,她都只梳着马尾辫,再也没有将头秀发披在肩头。星期五晚上,你们起去看电影,第次约会就去看电影可能很老土,但土也土得意兴盎然。你们起去看电影《星际迷航》,她说自己是个星际迷,于是你告诉她你有柜子影碟。她问你柜子里还藏着什,你说还有你前女友。
大学时代,你还并非位真正作家。你总在怀疑接受教育耽误时间,担心自己会落伍,怕出版社退稿单堆满自己房间。你心急火燎地想快点儿成为个作家,但是你母亲鼓励你继续完成学业,她说获得英文文学学位会让你创作如虎添翼。遇到桑德拉时,你已经写几十篇短篇小说,相处几个月后你才敢拿出来给她看。开始,你以为她读完后会含糊地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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