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识医生,但想不起他名字。医生比他年长十岁,牙齿洁白整齐,不由得让杰瑞怀疑他是个牙医,随后他觉得,这个医生应该是常常和牙医有些来往,换些止痛药啦,补补牙啦,做牙根管手术啦,这更现实点儿。医生问他感觉怎样,杰瑞不知道医生想听到什,所以只好告诉他很好。
“你还记得是谁吗?”
“医生。”杰瑞说。
“你还记得名字吗?”
“记不得。”
“你进城。”
杰瑞哈哈大笑起来,却又戛然而止。这并不像是开玩笑,他全都想起来。
“短短几个月,你已经溜出去三次。”艾瑞克说。
“三次?”
“是。”艾瑞克说。
近窗旁椅子,眺望花园,看着阳光将阴霾驱走。他能记住今天清晨些片段,现在他已经转换到“疯狂杰瑞模式”,这是他自己这叫。他穿好衣服,肚子因为没吃午饭饿得慌,便向餐厅走去。艾瑞克看到他走过来,脸上露出笑容。
“你觉得怎样?”艾瑞克问。
“觉得……”杰瑞说,忽然又时词穷,决定照直说,“觉得难堪。”
“你不该这想。”艾瑞克说。
餐厅里此刻座无虚席,人声鼎沸,刀飞叉舞。个颅骨塌陷男人坐在窗边轮椅上,他觉得这位坐在轮椅上人名叫格伦,曾经是名狱警,来到疗养院是命中注定。
“是古德斯特里医生。”
“为什不是古德纽斯医生(1)?”杰瑞问。
古德斯特里医生笑笑,然后为杰瑞测量血压、测试记忆,有些杰瑞还能回答,有些不能。后来,古德斯特里医生又问他些逻辑问题,他还是只能答上些,其他答不来。
古德斯特里医生把器械收起来,坐回椅子上跷起二郎腿。“听说你昨天干件很冒险事儿。”他
杰瑞摇摇头:“不记得其他几次,不过记得昨天事,也只是零星片段而已。不记得怎进城,但记得在警局见到伊娃,然后们去海滩散步,接着回到这里。想回家,还是想回家。”
“很抱歉,杰瑞,但这儿就是你家。”
“等康复这里就不是家。”杰瑞说。
“那就等你康复吧。”艾瑞克笑笑,“吃午饭吧。”
杰瑞在窗旁吃饭,在这里他可以看到绵延不止树林,四处绽放着玫瑰和水仙。些徘徊在疗养院走廊里人正在拔草,春天阳光倾泻下来,洒在他们身上。他吃完饭,又回到自己房间,拿起《圣诞节谋杀案》。他知道这是他写第本书,即便读多遍也还是不记得细节。他坐在椅子上,双脚搭在对面另把椅子上,又次重读。他发现自己不只是忘细节,连情节都忘得差不多。他直读到三十页,这时艾瑞克进门说医生已经到,要带他到检查室。
“那为什会有这样感觉?”
艾瑞克告诉他,今天下午和医生有约,不过他已经忘。即便在这个姓“痴”痴呆症在他身体里安营扎寨之前,他也会常常忘这种事。
“记得。”杰瑞说。
艾瑞克冲他会心笑,即便艾瑞克能看穿他谎言,他稍后也会忘记。“你还记得你昨天偷偷溜出去吗?”
“昨天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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