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来到后院见过纪母,老太太自然十分尊敬,令伙计再去取酒。道士装酒后摆手道:“喝你家三年酒,今日就谢过吧。”将那葫芦酒都倒在后院井中,随后飘然而去。
这下就出神仙奇迹,井中打出竟然不再是普通井水,而是酒香醇厚老春黄,比纪家自酿滋味还要淳厚不少。从此之后,纪山城就不用再酿酒,直接从井中取酒出来卖即可,此酒渐渐美名远扬,生意也越来越好,万家酒店翻修成两层,伙计也从两个变成四个。这些都是拜那位游方道士所赐,纪氏家以为神仙显灵,对那位游方道士自然是感激万分。
从那之后,道士不知所踪没有再出现,直过三年,他突然又来。道士这次直接走入后院去见纪母,问她井中美酒如何?纪母自然是千恩万谢,最后却说句话:“井中直接出酒,好倒是好,就是没酒糟养猪。”
她说倒是大实话,以前自己家酿酒,酒糟还可以养猪,杀猪可以做菜,过年也不用买肉。但自从井中出美酒,自家不用酿,也就没有酒糟可以喂猪,位操持家务辈子乡下老太太,自然惦记这点事,随口就说出来。
道士原本面带微笑,闻言立时变色,怫然道:“世人之欲,所求无厌!”言毕挥袖而去,再看院中那口井已经干涸。——这件事,就发生在梅振衣等人来到万家酒店七天前。
山城远远看见路对面敬亭湖边坐着名高簪道士,用个葫芦在湖中取水,然后做饮酒状吟诗道——
坐卧长携酒壶,不教双眼识皇都。
乾坤许大无名姓,疏散人中丈夫。
纪山城老娘六十多岁,与很多民间老者样,是个信神奉神人,见着菩萨烧香,遇到神仙也磕头。纪山城受老娘影响,对过往僧道也多有接济,此时见那道士谈吐不俗,于是招呼道:“道长,湖水怎可当酒饮?这里有酒,舍你壶便是。”
那道士唱个诺,走到酒店中讨壶酒,称谢离去。道士刚走,纪山城老娘出来,原来那道士吟诗声音虽不大,但传到后院竟也清清楚楚,纪母是听见出来看。她听说刚才事,就对纪山城说:“那位道长可能是位高人,往后再见到要多加恭敬。”
说完纪掌柜叹道:“此事之后,万家酒店突然就断老春黄美酒,伙计把这事说出去,闻者皆说老母贪得无厌,井中有白得美酒,竟然还嫌没有酒糟养猪,以至触怒
原本以为道士只是路过,后来却发现他似乎就在附近常住,隔三岔五就来讨酒,纪山城也不敢怠慢,每次都舍他酒喝,反正开门做生意也不缺这壶。就这样,直过三年,那道士白喝万家酒店三年酒。
有日道士又来,偏巧纪山城有事不在店中,伙计忍不住说道:“喂,说你这道士,得便宜没完?们乡下有句话‘碗饭做恩人,三年饭养仇人’,你明不明白,难道们酒家与你有仇吗?”
道士反唇相讥:“掌柜还没这说,你个伙计倒教训起贫道来。”
伙计:“那是们掌柜老娘平时信奉佛道,纪掌柜孝顺,才没有说你什。”
道士:“哦,原来是受老人家恩惠,这样吧,今日不讨酒,你领去谢谢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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