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邈答道:“假如那道士根本没出现过,万家酒店这三年生意可能不会十分红火,但也不会像如今这样遭遇大喜大悲,还在安然卖他老春黄,万家酒店还是万家酒店。你是想这说吗?”
梅振衣:“如此说也有不妥之处,道士让他家井中出三年美酒,并没有对不起他家。也有人说是那纪掌柜自己没有远见,以至于荒废祖传窖池,自己有责任。”
孙思邈笑,反问道:“如果是你,会怎做?假如自家井中有美酒可取,还会再去开工酿造吗?这世上有多少人会如此呢?”
梅振衣点头道:“多谢师父指教,明白。”
孙思邈:“你明白什?”
老师吗?自己“父亲”应该不会这做,况且侯爷现在离开长安去塞外军营,哪有余暇管这些事?这位先生到来恐怕是另有文章。
有文章就有文章吧,梅振衣也不太在意,自己连张果这个老妖精都能摆得平,还对付不长安来教书先生?真把他当小孩那可是走眼,江湖上什手段他没见过?这天晚饭后他还是去找师父孙思邈,心中有什疑惑,当然要向这位老人家请教。
“腾儿,你说那纪家老母,当真是所求无厌贪婪之人吗?”孙思邈听完万家酒店故事后,若有所思问句话。
梅振衣:“当然不是,有人说她贪心不足而自作自受,以至于累己累家,但认为话不能这讲。那位老太太是个好人,所以才会主动出手治她心病。”
孙思邈眼神亮:“哦,那此话怎讲?”
梅振衣:“那道士以井中美酒还三年之情,表面上没什错,但细细深究事理,他视凡夫俗子为游戏棋子,可是纪家经不起这种游戏啊,差点老母重病祖产不保。他如此游戏人间,还不如不要出现!”
孙思邈思忖道:“你说也有些道理,但此事并非死结,道士也并非陷害。你不是教纪家个法子吗?如果照你说做,将来生意只怕会更好,算起来也应是那道士所赐呢。”
梅振衣皱皱眉头:“事实可能是这样,但世间并非人人……”讲到这里他住口,没好意思把话说下去。
孙思邈替他把这句话接下去:“但世间并非人人都能像你这聪明?你是不是想说这句?不过呢,今日你出个好主意,只要纪家依照行事,就不会遭遇真正困境。你既然插手,也在缘法之中
梅振衣:“纪家母子,对个素不相识道士,无偿施舍三年美酒,这是般人能做到吗?如果这种人也算贪婪话,天下岂不是没好人?至于酒糟养猪之语,不过是时随心而说,也是俗人之常情。他们本就是俗人,不能因其俗而责罚。”
孙思邈点点头:“还酒三年已尽,也不算则罚啊?那位道士所作所为呢,能否称得上是非分明?”
梅振衣:“是非倒也分明,所行也非常玄妙,受众人所赞,不能说是坏人,但是不喜欢。”
孙思邈:“此话又怎讲?”
梅振衣:“道士白喝纪家三年酒,又还纪家三年井中美酒,不仅显示其神通广大,而且有恩知报,是非倒也分明,不能说他是坏人。……但是想想纪家今日遭受困境,祖上产业差点不保,并不是因为纪母那句话,假如那道士根本就没出现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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