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喊,梦中场景立刻开始变换,梅毅满身血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手中剑气如虹,迎着来敌杀过去,所过之处
梅振衣将镜子从怀中掏出递给清风:“镜子在这里,怎用?”
清风往后闪步,摆手道:“别给,也别照,否则那位随先生就知道在这里。……梅毅,你过来。”
梅毅上前道:“请问仙童,该怎做?”
清风伸手不知在何处抓出个蒲团来,扔在地上道:“你就在此地定坐吧,收摄心神就如往常般,当心无杂念之时,睁眼去看虚空。”
梅毅做事很干脆,当即就在蒲团上闭目定坐。清风看着他,大约过半柱香功夫,对梅振衣道:“行,以御器之法,将镜子悬在他眼前尺之外。”
:“就是开个玩笑,清风仙童,你说能治梅毅之病,应该怎治啊?”
清风反问:“你也清楚他这不是普通人病症,就没听说过类似事情吗?你师父应该告诉过你。”这提醒,梅振衣还真想起件事来,孙思邈对他讲。
孙思邈当然不可能生下来就是神医,他年轻时学习外丹饵药,曾误中丹毒几乎送命,请当时很多名医调治都没治好,最后还是自己治。俗话说能医者不自医,而孙思邈能治自己丹毒,足见当时医道修养已经相当不低。
丹毒治愈之后,身体中毒素已清,却导致另种病症。孙思邈静坐时总是恍惚有幻觉,看见世上疫病流行,他怎治也治不好那多人病痛,人间污秽腥臭遍布,简直无法入目不堪忍受。
后来,随着修行境界突破,这幻觉自然消失,孙思邈告诉梅振衣这是修行中种考验。
镜子飞出去,镜面悬在梅毅面前,而梅毅此时恰好睁开眼睛,紧接着,梅振衣面容变,突然闭上眼睛。
梅毅睁眼梅振衣为什会闭眼?因为他突然看到很多东西,这面镜子果然神奇,梅毅定是在镜中看见自己所做那些梦,而御器施法之人梅振衣也“看”见——
芜州城上杀声震天,四处是残肢断臂和散落竹枪与弓弩,叛军像潮水般涌上城来,城楼上只剩梅毅个人,他提剑杀过去,这把剑不知砍翻多少敌人,他也不知身中多少刀枪,终于倒下去,被马蹄践踏……
这是梅毅梦境,在梦中不是“死”次就完,而是个梦接着另个梦,被射成刺猬、被乱刃分尸、被五花大绑吊在城楼之上……等等等等。幸亏梅振衣定心不乱,否则御器之法就破,这面镜子他也拿不住。
不知过多久,梅振衣也有些受不,以神念大喊声:“毅叔,既然这是梦,你身神功呢?”
梅振衣听这个故事时,曾问师父是怎样通过考验?孙思邈微笑着答道:“治呗,见个治个,不厌污秽腥臭,本就是个医生。”
现在听见清风反问,又想起这个故事,当下明白是怎回事,施礼问道:“请问仙童,如何助毅叔渡劫?”
清风:“你有那面镜子,照照梅毅就行。”
梅振衣:“在酒楼上你不是提醒过,不要照这面镜子吗?”
清风:“不要随便照,更不要照自己,但那是件神器,用处大着呢,总揣在怀中不用未免太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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