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们就带着盘棋来到这个地方,等着看薛璋是怎死?薛璋看见他俩时候,立刻喊救命,而这两人仿佛没有听见,仍然全神贯注看着棋盘。
薛璋看见他们,下子就想起往事。梅振衣是神医孙思邈弟子,而他对面那位童子更不得,是位仙家高人,他们定能救他命。梅振衣曾经答应过还他三条命,而在场那位仙童也点头,无论如何,他们能救他命也应该救他命!
可他声音太微弱,山梁上人好像听不见!薛璋想大声呼喊,张嘴却是阵剧烈咳嗽,他胸肺就像残破风箱快要碎裂般,随着咳嗽吐出很多带着泡沫鲜血来。他想快步向前,脚软却扑倒在地,树枝脱手滚出很远。
这次他发出动静很大,山梁上人只要不是聋子就应该能听见,可惜那两人仍在下棋,连头也没抬下。强烈求生欲望支撑着薛璋,他手指抓地爬过去,边爬边喊:“救命,救命,你们欠三条命——”
梅振衣就是在这里等薛璋,眼角余光早就看见他来,但是仙童清风面色不变,直在落子下棋,他也当作没看见陪着清风下棋。
不想死,真不想死,不想在这荒郊野外倒地不起,被野狗撕咬七零八落。他现在想找户人家求救,帮他包扎好伤口敷上药,再喝碗热汤,这条命就有救。他怀中揣着不少金叶子,可以重金答谢,就说自己是遇到溃败叛军行路商人,定可以蒙混过去。
可是,这荒郊野外,哪里有人家呢?他只能瘸拐,蹒跚着在黑暗中摸索前行。
天色微亮时候,前面出现道不高小山梁,山梁背后有缕炊烟升起。有人家!薛璋眼中升起股狂热希望光芒,拄着树枝跌跌撞撞向炊烟升起方向走去。走着走着,速度却慢下来,他实在太累,受伤那条腿几乎无法着地,眼皮越来越沉,眼前阵阵发黑。
这道矮矮小山梁,就像条无法逾越大山脉,薛璋停下脚步重重喘几口气,咳嗽几声,艰难抬头,突然看见——前面有人!
晨光中有两个人,面对面坐在山梁上,中间还有块顶部平坦大石头,他们竟然在下棋。薛璋看见这两个人,立刻就喊出声:“救命,快救救!”呼救声音沙哑艰涩而且异常虚弱,连他也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声音,紧接着薛璋认出那两人。
不知是怎样股力量直支撑着薛璋爬上山梁,他胸前绷带因为与地面摩擦早已脱落,背后草草包扎伤口再度挣裂流出汩汩鲜血,全身还发出股腥臭气味。树丛中有苍蝇闻到这股气味,纷纷飞落到他身上,在他身后,留下条污血拖曳痕迹。
薛璋已经爬到两人眼前,就在摆棋盘那块大石下面
大早谁会在这里下棋?这两人正是仙童清风与梅振衣。今日天还没亮时,清风突然出现在梅振衣面前,对他道:“随走吧,你不是要眼见薛璋死在面前吗?时辰到!”
梅振衣问:“到什地方去?”
清风:“八百里外,荒野之中,恐怕还要待阵子,他死很慢。”
梅振衣:“那们带盘棋去下吧,你会下棋吗?不会教你。”
清风:“手谈吗?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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