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娥哭闹之后渐渐回过神来,再看那封休书,也明白梅孝朗用意,只是坐在那里垂泪。梅安也有些不忍,又说道:“老爷已给芜州管事张果与大少爷写信,想必不会为难你,二少爷与小姐仍是家中少主,也不离开你身边,这是不幸中万幸。夫人还是赶紧收拾,离京远避去罢,车马就在门外等着呢。”
事已至此,裴玉娥也明白梅孝朗是对她仁至义尽,只有收拾行装带着儿女上路。她心中只担忧件事,那就是梅振衣,虽然有梅孝朗吩咐,但谁能保证那位大少爷不会在暗地里使坏虐待他们母子三人?她自己以前得势时可没少使坏。
每年过年之前,张果都要派人将芜州账目与年岁入送到梅孝朗府中,裴
裴炎获罪处死后,梅孝朗看形势就应该主动休妻,但他心中直不忍,想等到过完新年再说,直到武后开口,此时是不得不办。裴玉娥毕竟为他生儿女,这些年与裴家恩怨不说,但夫妻之间感情还算不错。
就算不顾这位夫人,也要顾儿女吧,该怎安置她呢?赶出家门裴玉娥哪还有活路,留在洛阳也不行。不仅要休妻,而且要把她送远远,连她双儿女也起送走,这才是上策。
想来想去只有个办法,另择别地安置她余生吧,这是仁至义尽做法。送到哪里呢,只能送回芜州,把她交给菁芜山庄张果,虽然不再是梅家主母,但张果应该明白梅孝朗意思。再给梅振衣写封信,把他弟弟、妹妹也送回芜州。
梅孝朗心里明白裴玉娥与梅振衣之间有过矛盾,但他此时也希望这个儿子不要虐待裴玉娥,哪怕不看父亲面子,看弟弟妹妹面子,也放后母条生路,能做到这样就足已。
梅孝朗也是个做事很决断人,想明白之后,立刻挥笔写下休书,不仅休妻,而且找个问罪借口,将裴玉娥发往梅氏老家为奴!这做太“狠”,般休妻就是赶回娘家而已,如果继续留在府中虐待,娘家人是可以告到官府。但是现在,裴玉娥哪还有娘家人能告倒梅孝朗?
梅孝朗知道武后忌恨裴炎,如此处置面子上也顺太后心意。写完休书他去见夫人,自从裴炎获罪之后,裴玉娥终日以泪洗面,容颜憔悴许多。梅孝朗看见她暗自神伤,也没说什,只是软语宽慰番。
当晚在夫人房中留宿,尽极温存,好些天没有如此行夫道。天明之前,裴玉娥还在熟睡,梅孝朗已经起身离去,在案上留下封休书。
裴玉娥起床后发现那封休书,尖叫声,未及梳妆披头散发就往外冲。老管家梅安领着几名健壮女仆就守在门外,拦住她道:“老爷命等送夫人去芜州,请夫人赶紧收拾上路吧!”
裴玉娥厉声叫道:“休也罢,怎可遣为奴,要见他!”上前就撕扯梅安衣襟。
几名健妇上前架住,强行把她扶回房中,裴玉娥是寻死觅活哭闹不休。梅安也不说话,等她闹够才上前低声道:“老爷已上朝,临去前特地吩咐老奴转告夫人,休妻是奉太后懿旨。如今之计,夫人已无法在神都安身,天下还有何处可去?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儿女着想,老爷休妻但不能弃子女不顾,二少爷与大小姐也不适合留在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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