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叹息,梅振衣又道:“那可以再问那句,三位错在何处啊?”他又把话给转回来,此时却显得不是那逼人。
巍峰长老道:“等也是被旧恩挟持,守当年之诺,见英国公信物无可奈何,自从菁芜山庄别之后,便回山清修没再理会徐敬业之事。”
临峰长老道:“进退为难纠缠于此,对等修行亦不利,劫数自受。”
梅振衣:“临峰长老此言差矣,修行劫数,是修行人自己事,自承自受,并不能因此取代世间行事之道,们并不是天地间孤独人。世间事,有世间律法,可是世间律法管不到三位这般高人;修行事,有修行戒律,但听方才悟道掌门之言,丹霞派也管不到这件事。如此以往,非世间之福,更非辈之福。”
临峰长老:“听明白,梅真人并非为问罪而来,而是为修福而来,愿闻其详。”
事情说清楚,并不是为故意找麻烦。
“方寸洞天仙景现,——”积渊真人语气转,吟出第三句,神念中意思似乎在指提溜转方才之言,有失礼地方,但也自有其道理。
“妙法归元在己寻。”知焰仙子吟出第四句,也接成首诗,这最后句既是对在场所有高人发出神念,也是对梅振衣说,众人皆已出手,但事情还是要梅振衣与丹霞三子自己解决。
这首诗念完,也是口占仙缘,方才逼人神念全部散尽。提溜转在椅子上吃力转圈终于能动,却再也不敢多嘴,而梅振衣长出口气,恢复正常。
这幕让梅振衣大开眼界,他第次看见诸多仙家高人如此相互试法。这些人本身无冤无仇也没什冲突,并没有直接相斗,而是以这样种方式互相印证境界高下。梅振衣虽已有大成真人修为,刚才却几乎被逼开不口,看来境界还是差很远啊。
梅振衣:“之所以登门拜访,其实是因为直在想,如何不让同样事情重演?辈修为再高,但总有亲近家人与仙道无缘。……修为低微,不是三位长老
仙家高人之间辩论事情,自然不会像街头小混混那样抡着板砖去群殴,也不会像菜市场泼妇样吵得面红耳赤。如果说是斗法,刚才也算是场斗法吧,由提溜转引发。悟道掌门已经离座而起来到大厅中央,向左右拱手道:“有客远来,若想切磋印证,也是丹霞峰上大盛事!但话还没说完,诸位何必着急呢?”
这时宝锋真人开口:“掌门,看就让梅真人与三位师弟相坐而论吧。”他在丹霞派辈份很高,修为也是数数二,其它人也都没有反驳。
梅振衣向着丹霞三子施礼道:“三位道友,刚才有些误会,问诸位错在何处?其实是想问,你们当日所行真是在报恩吗?”
这句话仿佛是问进丹霞三子心里,秀峰长老长叹声:“梅真人说对,们三人不是在报恩,反而愧对恩公。”
这问答另有内情,原来徐敬业起兵反叛之后,朝廷下旨追削英国公徐懋功爵位,推碑平冢。而徐敬业兄弟兵败身死,全家受诛,只有支堂亲因为宁死不从叛军,这才保留下点血脉。可怜当年英国公忠勇百战之功,身后却落得这个下场,否则就算子孙不能继承家业,也不至于连祖先都给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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