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舟直摇头:“不是菩萨得罪太后,而是因为观自在菩萨,得罪武太后,故此太后下诏,让到洛阳领罪。”
清风皱眉:“法舟和尚,你把话说清楚点好不好?”
这位小和尚法舟,在长安城中宣讲“行深般若”之法,
“吕道长干嚼馒头,还能吃得这香?”法舟又从包袱里掏出块荷叶包咸菜疙瘩,掰半递给梅振衣。
梅振衣:“多谢道友馒头和菜,不瞒您说,已经半个多月没吃东西。”
法舟睁大眼睛问道:“那你怎又吃呢?”他不问梅振衣为什半个多月没吃东西,想必已看出他在修行辟谷术。
梅振衣边嚼馒头边咽咸菜,嘴里含糊不清答道:“你给,就吃呀。再说们也是去洛阳,地方也快到。……谢谢道友布施,等到洛阳你在何处落脚,有机会上门找道友切磋。”
法舟闻此言,不知何故又叹息声,变得愁眉苦脸起来:“此去洛阳是向太后领罪,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
句话问很刁钻,小和尚摸摸光脑门想半天,这才指着浮津桥反问:“这座浮津桥,就治得乱世吗?”
清风背着身子没有回头,却开口插话:“小和尚,你反诘于他,所言虽然不错,但未必显得高明,他是尚未成就仙道之人,你有什话就说什话吧。”
小和尚叹口气,他样子有些故作老成之态,看上去让人不禁莞尔,只听他叹息道:“立寺未必是渡人道场,有僧假托于佛门,不事劳作修行,专事圈占世间供奉,即使万寺,弘法场少,贪占园多。佛法只能渡人心到彼岸,却治不未渡之人在世间乱象,此乃世人之过、僧人之过,非佛法之过,譬如此桥。”
清风语气有所缓和:“这位道友,你叫什名字?”
小和尚:“苦海无涯法作舟,贫僧法舟。”
“领罪?道友乃有道高僧,会犯何罪?”梅振衣吃惊不小,他就算看不透也能猜到这小和尚法舟修为远在自己之上,连清风事先也说他是位高人,这位看上去天真可爱小和尚,会犯什罪呢?
法舟:“都是口业纠缠啊,是因为观自在菩萨。”
清风转过身来,盯着法舟问道:“你得罪观自在?”
法舟:“不是得罪观自在,是因为观自在菩萨,得罪武太后。”
“观自在菩萨得罪武太后,这算哪门子事?”梅振衣又吃惊。
梅振衣上前施礼道:“法舟道友,您这是往哪里去啊?”
小和尚法舟:“往洛阳去,正巧听见二位问答论道,忍不住打声招呼,路也走累,正好歇歇脚。”他松绑腿在河堤上坐下来,又问道:“请问二位道友怎称呼啊?”
梅振衣:“此时姓吕,号纯阳子,这位是清风童子。”
法舟笑:“此时姓吕,对对对,说妙!此世号法舟。”他坐下来歇脚,把包袱从肩膀上摘下来,掏出两个馒头,递给梅振衣个:“二位也是赶好远路吧?这位仙童不食人间烟火,吕道长还是填饱肚子再说。”
这小和尚好眼力,眼就看透清风是位不食人间烟火仙童,而梅振衣直注意打量法舟,却没看出他底细来。见法舟递来馒头,他也没推辞,并肩坐下,大口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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