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鲁公在内间正和儿子说话,听见外面动静,走出门来正巧看到薛怀义要上前揪苏良嗣。那老头身子骨可经不起折腾,就算撞下也得散架呀,梅孝朗纵身上前就把薛怀义给拎起来。薛怀义身形高大壮硕,然而在梅孝朗手中就像拎小鸡样挣扎不得。
梅孝朗也不废话,手挥就把薛怀义扔出房门摔到院子里,总算他下手有轻重,没有摔太狠,又转身冲苏良嗣道:“老大人,您别生气,何苦与他般见识?”
苏良嗣见刚才架式,已经气白胡子直颤,指着门外道:“把这个无礼东西按住,好好给掌嘴!”
南衙门外有执守卫士,听左相大人下令,上前按住薛怀义就是顿揍,说是掌嘴其实就是顿老拳。薛怀义此时已经懵,在地上抱头道:“别打脸,别打脸!”
俗称南衙。文昌台最高长官原先是左、右仆射,武后改制后称为左、右相,梅孝朗官居右相,而左相大人是新调来温国公苏良嗣。
武后将朝堂设在洛阳,原都城长安设留守大人职,梅孝朗就曾经担任长安留守,他奉旨出征后刘仁轨担任长安留守,刘仁轨病逝后长安留守便是温国公苏良嗣。这位苏大人刚刚从长安留守调任文昌台左相,今年已经八十有二,须发皆白,在朝臣之中年纪最长,人人都很敬重。
苏良嗣握着梅振衣手个劲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要有你这样个孙子就好!”
梅孝朗在他旁边个劲替儿子谦虚道:“苏大人过奖,小儿当不起。”
堂中百官热热闹闹说话,寒暄之后梅孝朗领着儿子去内堂,这时忽听外面有人道:“薛大师来!”
话音未落,就见薛怀义大踏步穿过二门,已经走进南衙朝房之中,众人纷纷朝他躬身行礼。而苏良嗣看见薛怀义进门,只是微微拱手算是打个招呼,并没有再理会。
薛怀义今天到南衙是找侍郎宗楚客来。宗楚客是武后远房外甥,素有才学,因此被提拔到文昌台担任要职。最近宗侍郎见武三思等人都很巴结薛怀义,也见机讨好,托人说自己要给白马寺主写传。
薛怀义闻讯当然高兴,今天就兴冲冲上门。进门见大家都毕恭毕敬向自己长揖及地,屋子中间却站个以前不认识白胡子老头,只冲自己抬抬手,连头都没低就把脸扭过去。他当时脸上就挂不住,喝问左右道:“哪来糟老头子,第次见到本师,也不行大礼!”
时间左右没人敢答话,苏良嗣人老耳朵可不聋,转身怒斥道:“何物秃奴,敢这般傲慢?”
这句话可是火上浇油,薛怀义自从得势以来,谁敢这当面骂他?当即勃然变色上去就要揪老头衣领。然而步子刚迈过去,就觉得脚下空,原来有人提着后脖领子把他给拎起来,来者正是南鲁公梅孝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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