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冠礼是要有长辈在场,还有个赐字仪式,古人有名有姓,还有字有号。现代汉语已经混淆,但在传统中,“姓名”与“名字”是两个概念。柳伯舒门生狄仁杰恰在京中,也参加梅振衣冠礼,赐字“放为”。
经过这个仪式,他就算可以自立门户成人,姓梅名振衣字放为,因为他曾拒绝为朝官,同时又是修仙之人,这个字起还很贴切。古人字与名是有联系,不是随便取,梅振衣名与字都出自《楚辞·渔父》中段典故。
冠礼之后,梅振衣与知焰离开洛阳,行至城外,见山野中点缀牡丹花树,他忍不住怅惋驻足。知焰道:“振衣,波若罗摩花开还有两年,你既然在洛阳留这些时日,也应该回芜州探望家人,然后再去昆仑仙境接阿斑。”
牡丹花丛全部枯萎,紫石芝落地化为粉末,尘埃中只留下柄落满残花玉骨扇。
梅振衣再也忍不住跪倒在地,眼泪夺眶而出,知焰也半跪下身子抱住他脑袋。梅振衣悲从中来,在知焰怀中放声大哭。哭声传不到小园之外,小园中花枝枯萎,而洛阳城外牡丹绽放山野。
穿越以来,梅振衣曾有两次大哭,第次在两军阵前,第二次在清静小园中,巧合是知焰都在场。第次知焰是来救他,正在与左游仙斗法,第二次知焰已是他道侣,将他抱在怀中。泪水已打湿知焰衣襟,她柔声劝道:“振衣,莫要太过伤心,白牡丹已入轮回。”
修行追求超脱生死,要将生死看透,但这不等于冷血无情!他毕竟没成仙,就算是仙人也有落泪之时。他与白牡丹之间谈不上太多男女私情,就是有那种莫名难以割舍挂念。他也知道白牡丹还有来生,至少千二百年后人间有位付小青。但他越这想,泪水就越发止不住。
身在局中难免有看不透地方,当初他去昆仑采药之前,清风就曾说过:“早知你会去,此去可能会有些波折,你想救治白牡丹尽力则可,若实在不行也不要太过失望。”以清风修为眼力,看白牡丹心性比梅振衣更透彻,早就料到这个结局。就连梅振衣身边知焰仙子,恐怕也能猜到可能会有这个结果。
但是这些人并没有阻止梅振衣为救白牡丹切努力,相反,还在尽量帮忙。推演只是手段不是目,尽力愿为,才能不留遗憾。
梅振衣在小园中哭整整夜,有很多事他也想明白,但仍然伤心就是想哭。
人想法是会变,比如梅振衣第次见到何幼姑,无非是想她在有生之年尽量少受病痛之苦。等到他修为越高,期望就越高,炼成九转紫金丹有望,也开始想给她移换炉鼎。这倒没什错,但有点,梅振衣本事再大、手段再多也不是无所不能,只能遇事尽力而已。
第二天离开小园,红着眼睛去拜见父亲,南鲁公见儿子这副模样也吃惊,知焰小声告诉他:“白牡丹不在,振衣很伤心。”梅孝朗便不再追问,只是留下儿子在府中多住两天,每日散朝回家与儿子起闲聊饮酒。梅振衣心情直很低落。
他们在洛阳南鲁公府大概留十天左右,临去前南鲁公对儿子说:“你早已年过二十,应行冠礼赐字,这次来正好,就在洛阳邀集长辈行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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