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答道:“叫绿雪,驻足敬亭,为山中修行上仙侍者,来送先生下山,下山之前以清茶杯待客。”说话间壶中水已开,女子冲好杯茶,纤纤素手奉上。
李白接过茶,看着月下美人,越看越觉神韵非凡,不觉有些痴,也忘茶杯烫手,端杯问道:“姑娘方才称太白先生,以前认识在下吗?”
绿雪:“听闻过先生之名。”
这句话让李白误会,绿雪是听青帝刚才说山中来人是太白先生,而李白以为是自己才名远扬,连这位仙女般姑娘都知道,特意闻讯于深夜献茶,多浪漫佳话呀,自古名士谁不好这个?
李白举杯品茶,只觉唇齿之间留香弥久,看着眼前美人,这清茶仿佛也化作美酒,饮下此杯之后,竟有几分醉意。他喝完茶没有起身告辞,而是放下杯子忘形吟咏道——
数峰,奔来镇平楚。
中间最高顶,仿佛接天语。
敬亭山绝对高度并不高,按现代测量不到四百米。这首诗虽题名为独坐敬亭山,实际上描写却是青漪三山景象,暗示自己并非在敬亭山中独坐,而是在青漪三山中陪伴仙缘。另方面,“仿佛接天语”句也是在告诉李白,自己会找机会向长安城中天子举荐他这位人才。古人往来诗文中含义,当代人若不知背景有时很难看得懂。
(注:书中所叙乃小说家言,玉真所题这首诗,后世有人疑为李白所作,但未收入《李太白全集》。)
李白从玉真观出来,心情很好,未让僮仆跟随,独自人沿十里桃花道向敬亭山而去,他要去登山而歌。当他沿山径登上敬亭之巅时,天色已经暗下来。半轮明月当空,李白袭青衫驻足远望,敬亭山月半轮秋,且就青江赊月色。
随秋风来,瑶草恐衰歇。中途寡名山,安得弄云月。……敬亭惬素尚,弭棹流清辉,冰谷明且秀,陵峦抱江城。……相思如明月,可望不可攀,何当移白足,早晚凌苍山。……
然而这首长诗还没有诵完,就听不远处有人冷冷道:“茶喝完却不走,半夜在此絮语滋扰!”——李白诗中最后那几句把青帝给惹出来
李白正欲吟咏,忽听身后有女子声音道:“太白先生登临敬亭,山中上仙与您有旧,特命煮茶待客,夜色渐深,饮茶后请先生下山。”
李白上山惊动神木林中青帝,青帝好像认识这个人,没有直接赶他走,而是命绿雪煮茶待客,然后再送此人下山。李白转身,只见山顶不知何时坐着名绿衣女子,眉目如画体态窈窕,顾盼婉转间风情仿佛与山川月色体。
女子身前放着张长案,案上有个红泥小火炉,火炉上以赤铜壶煮水,旁边以粉青釉杯冲茶。
夜晚山中突然出现这名孤身女子,李白也吃惊,然而看清女子相貌之后,他时有些出神。绿雪之美,不带丝媚俗烟火气,仿佛就是抹清灵神韵,看见她,如山风轻飏拂面而来,那种怡然出神之感似无处不在。
这女子绝对不是什妖魔鬼怪,听她方才说话,借口山中上仙之命前来奉茶。李白也是位身怀绝技狂士,惊讶之后随即哈哈笑,径自走到长案前坐下道:“生好入名山游,不想在敬亭山上却得遇妙人,请问姑娘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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