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振衣叹口气:“其实你也无过,但事情发生,必须有自己承担,所以会罚你。梅毅已去,但樱宁还未死。”
“爹爹救樱宁?”梅应行泪眼中发出光芒。
梅振衣摇摇头:“不是救她,而是留住她,她虽未死,但也不算是活人。为父幼年时曾患离魂症十二年,樱宁现在情况比当年还要糟糕,魂魄已离,而炉鼎带伤。……可以送她入轮回,但那样你就再也见不着她,你们是道侣夫妻,能不能救她,全在你自己。”
樱宁被摄魂阴风扫中,阴寒之气侵入经络腑藏中纠结,虽然看不见伤口,却是相当严重炉鼎内伤。这种伤势外人很难治,无论用针用药都需要病人本身配合,自行运转法力驱散是最合适治疗手段,但樱宁
权和梅振衣能听见:“梅振衣啊梅振衣,不知你是成仙太速,还是已成仙过久,冷眼旁观尚可,牵到自己尘缘就心起波澜,若超脱心境已失,与那些下界自寻业仙家又有什两样?成仙之后,你却忘曾经心机手段,既在人世间用也无妨,弄死几个天魔,对你来说其实很简单!”
这句话倒是提醒梅振衣,他确成仙太速,很快达到真仙境界极致,但另方面他又觉得自己成仙仿佛又很久,淡忘少年时那些经历。当年他修为低微时,也是颇有手段人,并不完全凭借神通法力办事,对于他来说,斩灭独孤伸未必需要直接与赤炼神幡斗法。
钟离权闻言点点头没有说话,青帝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去,反送风尾发来道神念,只有梅振衣能够感应到:“若寻独孤伸形迹,可向地藏菩萨求助,菩萨自不会做你亲随,但可借神犬谛听。这件事所牵扯定不止个独孤伸,整个他化自在天世界都会受震动,不要把你师父钟离权再扯进来,亦不要有显私名之欲。梅毅之死亦动念,想看你会给个怎样交待?”
梅振衣在云端上目送青帝远去,这时黄河对岸跌跌撞撞飞奔来人,正是梅应行。他被樱宁击推出很远,在远处感应到云端上有强大法力波动,而此刻斗法已平静,他刚刚赶回此地,见樱宁倒地气绝,呼喊声将她抱起来,抬头看见知焰,惊惶叫句:“姨娘,樱宁怎?”他到现在还不知梅毅已死。
云端上梅振衣给儿子发送道神念,说明事情经过,梅应行惨叫声头栽倒在地,当场昏厥不起,半是因为心情震撼悔恨无已,另半是被梅振衣神念冲入灵台直接震晕。
……
梅应行醒来时已是三天后,地点在青漪三山藏剑庐,也是梅毅原先清修居所。他睁眼就看见父亲毫无表情背手站在床前,脸庞上每道轮廓都如刀刻般凝重,他从未见过父亲有如此神情,但也明白是为什。
梅应行挣扎着想爬起来,不料撑床手软就摔到床下,旋即发现身神通法力已失。
“莫要诧异,为父施法封住你神通,若你此生修行到不真空,又过不真空劫数,就永远无法施展神通。这是对你责罚,你是否有怨言?”
梅应行在地上跪下,垂泪道:“孩儿没有怨言,私自做事,应由本人承担,却连累总教头与樱宁,爹爹如何责罚都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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