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工作其实干谢霜辰很压抑,他很羡慕师父口中那个在小剧场说相声年代,也很羡慕那些在茶楼里说相声查无此人。他是谢方弼捡回来从小带到大,只在小时候去小园子里说过,后来师父就不叫任何徒弟再去。
市井文化就应当扎根在地上,让它悬浮在空中,放进某某艺术殿堂里,它就不是那个滋味儿。
相声没意思干嘛不打麻将呢?打麻将还热闹。
但是谢霜辰还意识不到这些高端莫测伤春悲秋东西,他就是觉得无聊。曲艺团工作是谢方弼给他安排,说来也是谢方弼怕谢霜辰游手好闲,给他找个饭碗,能叫他生存下去。要不然等谢方弼百年,谢霜辰这个公子哥儿还不得饿死?
谢霜辰从医院里出来。他刚刚看完刘长义。
“放弃烧锅炉?”谢霜辰认真严肃地说,“那是放弃不少……炉灰。”
王铮发过来连串省略号,然后说:“你说什是什吧。”
“得,您也算临终托孤。”谢霜辰说,“定倾其所有辅佐少主,保全汉室江山!”
王铮说:“……再见。”
谢方弼没有跟谢霜辰表明自己是什态度,这徒弟请师父出面摆平事端戏码自古以来就不算少见,但是从来没听说过徒弟请师父再收个徒弟,纯粹是因为自己想要人家。
您六月份结婚,他六月份毕业,您俩可真是到散伙时候。”谢霜辰说,“分手季,古人诚不欺。”
“你还真是不客气。”
“也就只能嘴上不客气下。”谢霜辰问,“他都二十六怎才毕业?留级?学什?”
王铮含糊地说:“学烧锅炉。”
“哦!”谢霜辰然,“合着说相声是真不够吃,还得上蓝翔学点傍身手艺。”
本打算说几句客套话,但是没成想说着说着就跟鬼迷心窍样,突然就跟刘长义说要拆伙。刘长义刚开始很惊讶,随后就理解谢霜辰意思。借故说自己身体确实不复从前,小五爷应当有更好发展。谢霜辰听这话,心中感慨万千,站起来给刘长义鞠躬。刘长义笑着摆摆手,表示自己确实有点不太适合跟小五爷搭档,年轻人要
这都哪儿跟哪儿事儿呀!
谢霜辰是个不要脸玩意,谢方弼还是有几分仙风道骨大家矜持,再怎宠爱徒弟,也不能太让他胡来。
所以这事儿就搁置。
眼瞅着天气越来越热,谢霜辰那搭档刘长义老师忽然身体出些毛病住进医院,本来夏天演出就多,刘长义不去,谢霜辰也懒得动。他不喜欢曲艺团氛围,后台堆叔叔大爷,个个都是角儿,端都是艺术家范儿,可实际上说那些包袱笑料真是叫人笑不出来。他虽然玲珑,但也不太愿意和那些叔叔大爷交流,即便按照辈分来算,他是很多人平辈或者长辈。
可是代沟是比年龄辈分还可怕东西。
“别贫。”王铮说,“回头开导开导他吧。”
谢霜辰说:“谢谢铮哥。”
“谢什?就是放心不下他。”王铮解释,“他上大学时候跟他认识,都是业余喜欢相声就凑在起,没想过指着这个干辈子,但是他吧……”
“怎?”谢霜辰问。
“他放弃很多东西。”王铮说,“他是真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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