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菱本以为谢欢要说点后悔话,没想到谢欢继续说:“但唯遗憾就是没能坚持自己路,反倒坚持跟老头子冷战。顾此失彼,最后什都没得到。”
叶菱张张嘴,可那瞬间也不知道能说出来什,他隐约知道谢家父女隔阂也是由相声而起。见到谢欢如今模样,叶菱忽然想到过年时自己冲动离家之后就再也没跟家里联系过,他心里起涟漪,不过很快,他就静下来。
变得更为坚定。
谢方弼遗体告别仪式在三天后八宝山举行,遵从老爷子遗愿,切都很简单。
他想到此处,便不敢再想下去。
“哎。”谢欢轻叹,“正经他说过最后句话好像是‘凭什自由要被干涉,凭什是你女儿,恨你’。得啦,现在恨也恨不着,人都没。”
谢霜辰说:“师父嘴上不说,其实他心里直很牵挂您。这多年,哪怕是您给打电话说他不好,他都想听。您俩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脾气都是模样。”
“不提当初。”谢欢眼眶有些湿润,连忙打断谢霜辰,吸口气,朝叶菱说,“小叶,明儿早上吃饭?姐去做点?”
“不用,姐。”叶菱回答。
这个必要……”
叶菱说:“也尊称老爷子声‘老师’,老爷子给说过活,怎没这个必要?”
“算,就在这儿吧。”谢欢说话,谢霜辰才不跟叶菱争。
三个人就这安静待着,虽是暮春初夏,但门窗都敞开着,还是会觉得有些寒意。谢霜辰去找条薄毯子给谢欢披着,谢欢拢拢,忽然问道:“老五,和老头子多久没说过话?”
“光记得就有好些年。”谢霜辰回忆说,“这两年愈演愈烈,也不回来。”
谢欢问他:“你在北京说相声,家里人不着急?”
“着急也没用。”叶菱知道谢欢就是想找他聊聊天,说说话,缓解缓解情绪,总是陷入悲伤之中并不是件好事。他看看谢霜辰,谢霜辰虽然年轻,但是打击太大,都蔫儿,双原本漂亮眼睛又红又肿。今日他不知道哭多少回,叶菱都怕他哭到脱水。
谢霜辰失去师父、父亲、前半生最大依靠,对他最好人。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当初就是跟老头子大吵架才离家。你看他那喜欢相声,但是却不准入行。”谢欢径自说道,“他总说女人入不这样,容易讨人嫌。不信,他就四处阻拦。双方争执不下,就闹到现在。”
谢欢苦笑:“不回来还能有个惦念,回来次,没成想以后再也见不到,哎……可能老天爷都不想让俩关系能缓缓吧。”
谢霜辰乖乖听谢欢讲话,叶菱则是悄然无声地注视着这姐弟二人,他们三个人各自眼睛之中都是个世界,场故事。
叶菱不知道谢欢跟谢方弼到底有怎样隔阂,但是她既然能想到来这里看看,那必然也是抱着缓和心态。
个久未归家女儿打开家门时没有父亲亲切迎接,也没有嫌弃痛骂,什都没有,只是安静地倒在地上模样。
叶菱也许无法对其他情感有很明显共情,可是他也有父母,就算现在关系僵持,但那也只是生活中点点坎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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