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唇失去血色。
“你全部都想起来。”
“什都没有想起。只是做个很长梦。”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梦到乱葬村,梦到《青莲花目》,还梦到边体贴地喂绝神散,边让痛不欲生韩公子。”
重莲抓住肩膀手松下来。
紫色眼瞬间失去光彩。
雪芝歪头道:“二爹爹,什叫做死光?”
手被重莲用力拽住,身子被迫转过去。
“凰儿,你今天到底怎?”
冷笑声,别过头不看他。
“有个人曾经对说过句话——黑泥浆不定就是油墨,看似碧泉清水往往带着剧毒。当时没有留意这句话,现在完全明白。”
小丫头沉不少,个头也长高些。
雪芝抱住脖子,皱皱鼻子。头上扎两个冲天炮,晃脑袋,冲天炮也跟着晃来晃去:“二爹爹最近没和芝儿抢爹爹,芝儿就喜欢二爹爹。”
脑袋瞬间像被融雪浸泡般。
原本就已冻僵手心更是彻骨冰凉。
轻轻摸摸雪芝头发:“芝儿,以后不会再有人和你抢爹爹。”
身后传来许多人脚步声。
轻轻叹口气,把脚从雪堆里抽出来。
回头看,果然是重莲。
身后还跟着四大护法和雪芝。
重莲从朱砂那接过雪芝,朝他们挥挥手,四个人站在入口处。
瑞雪初度旬前,漫天蹁跹。
原本就是白色调重火宫此时更是尽成银阙。屋檐上,池塘中,尽是冰霜。地上积半尺雪,踩上去咯吱咯吱地响。抬起头,无数雪花旋转而落。
冬季瑶雪池。
池边几处寒梅横斜。
花瓣飘零,幽香自清绝,如粉蝶轻狂。
青莲花目,既是如来佛如同青莲花瓣眼目。
重莲瞳孔骤然紧缩。
抓住手臂手渐渐用力。
“重莲,你做这多亏心事,从来不觉得心里有愧。”看着天地间片斑白,声音提得越来越大,“原来小觑你,直认为你另个性格很变态。现在才知道,最变态——是原本重莲!”
重莲睁大双眼。
环绕着们,是褪尽苍翠山野。
天寒地冻。
树枝被雪压断裂声音劈啪响起。
笑容僵在重莲脸上。
“凰儿,胡说什。”
嘴边勾起抹淡然笑容,没有回答他话。走到亭中,将雪芝放在座位上,替她理理外套,轻轻说道:“芝儿,二爹爹这生中最珍惜人除你,全都死光。你要好好活下去,知道吗?”
重莲脸上图腾已经完全消失,唯剩颈项上那朵莲花,依旧清艳遒丽。他抱着雪芝走到身边,抓住雪芝小手,朝挥动:“芝儿,快叫二爹爹。”
雪芝水灵灵大眼睛弯成两只小月亮。
“二爹爹,抱抱。”
“芝儿,怎最近这乖?”
接过雪芝。
大雪连翩,压得树枝横折。
裹着厚厚棉袄,站在琼轩旁边。低头看着自己深深陷入积雪鹿皮短靴,看它点点被雪覆盖,渐渐消失在视线中。
前夜被噩梦惊醒,宿未眠。
今天以前,还在为重莲喜欢人不是而伤神。
可是现在宁可切都只是那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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