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她,便是云桑口中,郑家那位唯活下来小姐。
而她最终,也没有活成,死在寒风萧瑟凤城外。
郑宓睁开眼睛,对着云桑道:“本宫有些乏,欲小憩片刻,今日便说到此罢。”
云桑恭敬地福下身,行礼:“是。”
说完话,她便领着宫人退下,还关殿门,让皇后好好歇歇。
可若是她恨她至此,又要她如何开得口。
殿中脚步往来,忙碌阵,又悄悄地静下来。云桑回到榻前,静立着侍奉。她是正七品女官,也是仁明殿中掌事尚宫,本就不必她事事亲力亲为,只需伺候好皇后,也就罢。
“还有呢?”郑宓没有睁眼。
不知怎,云桑觉得娘娘突然间有疲态,仿佛累极。皇后入宫还不到十日,这十日来也极少有什吩咐,故而宫人们对她脾性也知之甚少。
云桑不免担忧何处不周,冲撞娘娘,言语间难免拘谨,斟酌着言辞说道:“郑家,不只是信国殿下不喜,陛下也不喜。在宫中是无人敢提,娘娘只需记着这桩,不提这个郑字,也就是。”
大是不同。转念想,兴许娘娘自持身份,羞于对小辈称“避”吧。
她没敢多言,只是接着往下说:“信国殿下有忌讳。”
郑宓看向她,隐隐有不祥预感。
云桑开口道:“殿下最恨郑家。尤其是郑家那位唯活下来小姐,殿下从来不许人提起。”
夏日天气就是说变就变,方才阳光普照,眨眼间却是狂风骤起,,bao雨疾来。众人都没个准备。云桑忙支使小宫女将四下窗户闭起,以免雨水打进来。
于是殿中便只余下骤雨打在窗户、树叶、青石板上声音。这声音细细沙沙,听来很
她说罢,又想起那郑家鼎盛已是五六年前事,这五六年来,因陛下忌讳,宫里宫外都无人敢提,当年出位太傅,位皇后,门生故旧盘踞朝野,势力大得仿佛能够手遮天郑家就像是从未存在过般,为人忘却。娘娘也未必想得起来她口中所说郑家,指是哪家。
这想,云桑问道:“那郑家娘娘可还有印象?”
皇后依旧合着眼,没有开口,就在云桑以为她不会开口,正琢磨着是否向娘娘提提当年旧事时,郑宓突然出声:“知道郑家。”
她怎会不知道呢,郑家最鼎盛时,郑太傅便是她祖父,当今皇帝发妻是她姑母。郑家被问罪后,全族男丁,不论是垂垂老朽老者,还是尚在襁褓婴儿,全部问斩于午门外,听闻那日,郑氏血染红地砖,数月不退。
而女眷们,则在姑母被赐死仁明殿那日,由祖母领着,全部投缳。
郑宓倚在榻上,闭着眼睛,仿佛小憩,满脑想却都是云桑说那些话。
“殿下最恨郑家。尤其是郑家那位唯活下来小姐,殿下从来不许人提起。”
“乃至连那位小姐使过物件都见不得,统统收起来丢入湖中,销毁得干干净净。恨不得此人从未在世上存在过才好。”
原来明苏竟是如此恨她。她知道她必会怨她,可她想着她都死,瞧在她连性命都丢份上,明苏总该宽宥二。
她原想,待她这里安顿下来,解禁足困境,便去寻明苏,告诉她,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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