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祖母便带着阖府女眷在郑府正堂上吊死。她亲手将尸身解下来,苦苦哀求看守差人,求他们将尸身
个人要有怎样经历,才会如此,性情大改。
她心里存着事,在殿外干等着,也不如何煎熬。又过会儿,殿门再度开,这回是皇帝宣召皇后觐见。
紫宸殿内里华贵较外头犹盛,件件陈设俱是珍宝,处处所现皆是奢靡。
郑宓小时候跟着姑母来过紫宸殿回,那时紫宸殿并非这般模样,要温润质朴得多。
皇帝侧倚在窗下软榻上,他身旁矮几上散着基本奏折,像是随手丢般,听见声响,他瞧过来,脸色淡淡。
明苏心里却不痛快,忽然生出几分烦闷来,这烦闷也不知从何而来,缭绕在她心间,使人气闷。
“去母妃那里禀报声,晚间,去陪她用晚膳。”她吩咐道。
那近侍应声是,小跑着往淑妃宫中去传话。
明苏继续前行,转入御花园中,树木渐渐繁盛,花草映入眼帘,蝉鸣声经夏不断,吵得她有些头疼。
她忽然回想起来,许多年前也有个蝉鸣阵阵夏日,她站在棵大树下,等着个……
明苏方止步。
“这皇后有些可疑。”她说道,“似乎过于熟稔些。”尤其是起头那眼神,不像初见,倒像是与她故人重逢般,可她细细回忆过,从未与她有过交集。
玄过在她身后打着伞,闻言,陪笑道:“殿下如今深受皇恩,宫廷内外何人不知?皇后娘娘入宫后便不顺当,这举目无援,欲与殿下结好,也是情理之中。”
也没别解释。明苏点下头,复又举步。
倒是玄过手里持着皇后娘娘给竹伞,横身边那小近侍眼,斥道:“大热天,竟也不知带把伞遮阳,晒坏殿下,你可吃罪得起?”
郑宓定定心,先行大礼,极为郑重地跪拜下去,口中道:“臣妾恭请陛下大安。”
“皇后免礼。”皇帝声音传来,威严而沉厚。
郑宓咬紧牙关,她想起郑家满门惨死,想起祖母临终前,对她说:“宓儿,你可要想好,活下去,可比死难多。”
她点头,说:“祖母,想好,想活着。”
祖母没再说话,只是怜惜不忍地看着她。
“殿下,再往前,便是昆玉殿。”玄过出声提醒道。
明苏骤然回神,这才发现,她竟不知不觉走到昆玉殿来。她怔怔,心下忽生酸涩,低下头,自嘲地笑笑。
她明白她这烦闷从何而来。是从皇后赠伞,想起许多年前有回,那人也是这般,拿着伞,絮叨着,天热,不打伞中暑气,殿下又要难受。
明苏走,郑宓只觉得心也跟着空下来,惶惶,没个着落。
她确实大不样,内敛许多,也倨傲许多,不易亲近。她从前是很谦和性子。郑宓没觉得如今明苏有什不好,却很心疼她变化。
他给殿下办事去,并未直跟着,谁知这起子东西,竟侍奉得如此粗心。
那近侍也知疏忽,面疾步跟上,面躬身请罪道:“小该死,请殿下降罪。”
明苏没说话,径直往前走。
玄过觑着她神色,忖度她心意,踢那近侍脚,道:“下回警醒着些。”
这便是过去,近侍忙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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