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明白,原来生不如死后句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教坊中有是手段磋磨人性子,也有是办法,让人服软听话。郑宓受无数折磨,身上被打得没有块好肉,养好,再打,再养,不管她说什,做什,总之是没日没夜教训。
这般十余日,再倔女子都得折服。
与郑宓同还有名女子,也是犯官之后,起头极为刚烈,但没几日,眼中就没光彩,如同行尸走肉般,唯唯诺诺,连稍大声些说话都不敢。
十余日后,调教好,便是挂牌,通过出价方式,卖出初夜。
郑宓坐在三楼处面临大厅房间里,房间门是张半明半透纱帘。坐在门边,能看到底下人影攒动,能听见底下人声鼎沸
这是她亲眼所见,绝无件僭越之物。
陵墓中取出龙袍,分明是有人栽赃。
至于谋反罪证,更是子虚乌有,全部捏造。是个人都能看出其中蹊跷。
可皇帝信,还痛下杀手。
于是郑宓明白,举朝文武也看懂,不是郑太傅有反心,而是皇帝有杀意,他容不下郑家。
入罪后,她却丝毫都没想起过明苏。
能灭全族罪,总逃不过个“反”字。祖父亡故后不到月,朝中有大臣弹劾祖父生前曾密谋造反。皇帝大怒,面痛斥这大臣信口开河,将他下狱,面下令彻查,扬言必要还太傅以清白,告慰太傅,在天之灵。
接着,查不到三日,便查出许多罪证,证实太傅生前确有谋反之心,更有谋反之举。皇帝心凉,以太傅辜负圣恩,不配以太傅之位厚葬为由,下令推倒陵墓,重新薄葬。又以回报太傅扶持教诲之恩,未曾罪及郑家后人。
结果,却从陵墓启出无数僭越之物,乃至身龙袍。
皇帝这才震怒,大骂郑府上下罔顾君恩,犯上僭越,不配存活于世。郑家男丁不论老少,全部处斩,女眷则关在郑家处小院中,等待处置。
想明白,她便不想死,她不甘心让生忠贞祖父挂上反臣罪名,也不甘心沾满手鲜血昏君好生生地继续当他天子,安安逸逸地过完下半辈子。
所以,她成郑家唯活下来人。
她处置是罚入教坊为妓,永世不得赎出。
教坊司原是掌教习音乐之所,受太常寺管辖。但到本朝,教坊也成达官贵人取乐之地,虽不能如寻常妓馆般,大张旗鼓地洒金银,捧花魁,但教坊之中,也有头牌之说,也有达官贵人们挑拣品评。
郑宓入教坊,还未正式露面,就成头牌。教坊主事将她视作株摇钱树,下令好生调教。
皇后被赐死消息,是皇帝身边大太监赵梁亲自来传。
祖母听闻后,说,郑家命数尽。
历代处置罪臣之家,都是男丁处死,女眷则或流放或没入宫中为奴再或充为军妓,而郑家女眷恐怕下场更惨。与其存活于世,受人凌辱,活得人不人鬼不鬼,比畜生还不如,不如就此结,还能保全清白。
可郑宓不想死。
祖父临终前曾有遗言,特意叮嘱子孙,不得随葬过甚,只取常用笔墨方,喜爱书籍百册,让他泉下不致于孤独,便足矣。父亲在操办丧礼之时,谨遵祖父遗命,概从简,所有随葬物品换做白银,不足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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