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令收回目光,袖手退出阁楼,暗自琢磨开来。
这簪子得连夜捞上来,否则拖到明日,在水中泡坏,公
身后响起脚步声,明苏回头,见是家令。
方才府门处就令他退下,怎又跟来?
“殿下。”家令拱手行礼,而后才在明苏不耐目光下,认真说道:“明日行宴,帖子都放,这是坐次,请殿下过目。”
说着,呈上册子。
明苏接过,扫眼,便道:“可。”
不知站多久,天都黑,楼中也点起灯烛,她才将匣子打开。金簪还是方才殿中见到时模样,她拿起来,指腹在簪身上轻轻滑过,便摸出簪身上那行小字。
她神色冷淡地低下头,那行小字便映入她眼帘,只见写是:“贺阿宓十七芳诞。”
她心中缓缓地有些暖意,这些年早就冷成冰心像是要化开。她仿佛看到当年,她拿着簪子,亲手赠与郑宓时模样。
“你看看,喜不喜欢?”
“喜欢。”
下每回得到那人旧物,便会安排沿着来历去查,试图找到那人下落,可回回都是期望成空,这两年,敬献旧物人越来越少,线索也就断,殿下口上不说,心里是急。
只盼这次,就让他寻到那位郑小姐,也免殿下,这样年又年地找下去。
车驾继续前行。
玄过走,明苏低头看着那匣子。她眼中浮现出憎恨,半晌憎恨又转为冷寂,她用手心轻轻地抚摸下匣身,只下,便收回手,仿佛这般,已是最大宽恕。
到公主府,明苏站起身,就要下车,到车门边上,她又回头看匣子好几眼,迟疑片刻,才极为屈尊般,神色倨傲地将匣子拿起来。可拿到手里,她便把匣子握得紧紧,用力得像是要把它嵌入自己手心。
家令接过,看到她手中簪子,便多起嘴来:“这簪子别致,可惜……怎是半旧?”
话说完,他自己就明白过来,半旧之物,且被殿下这般拿在手中,那必是那位郑小姐。他又多句嘴:“殿下可是睹物思人?”
“睹物思人?”明苏像被戳中什,突然间就沉下脸,扬手将簪子掷入湖中。
扑通声,落水声音传来,明苏怔怔地盯着湖面,看着湖面那圈圈涟漪,像是心都被掏空,口中却不忘嘴硬,冷笑道:“她也配?”
家令暗自叹口气,抬袖无声礼,退下。退至门边,他禁不住回头,只见公主仍自看着湖面,湖面涟漪都平静下来,她却依旧没能回神。
“真喜欢?可是手艺有些粗糙。”
“粗糙也喜欢,只要是你所赠,都喜欢。”那人笑吟吟,又道,“何况也不粗糙啊,做得真好。”
“那以后还给你做!”
明苏唇角点点地弯起,然后又点点地放下,目光也冷。
回忆很好,却暖不现在。
回府,便有家令迎上来,见她手中匣子,便要伸手接过,却被公主挥退。
公主府极深阔,按占地来算,甚至比三皇子与五皇子府邸都要大上些。
她径直往里,走入座临水阁楼。
这阁楼被她做内书房,夏日清凉,冬日关门,点上暖炉,既不冷,又能观湖上雪景,极为雅致。
她登上阁楼,凭栏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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