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苏见不得她有丝难过,立时急道:“不是!”说完,反应过来,忙用手捂住嘴,惊恐地看着她,瓮声瓮气,还有点漏风,道:“你可见着?”
郑宓强忍住笑意,摇头。她没敢说话,怕开口,便笑出声。
可明苏哪儿能瞧不出来,她正是晓得要面子年岁,脸都涨红,站起身,手里紧紧地攥着那枚印鉴,生气地瞪着她。
郑宓连忙哄她,心中却是止不住笑意,掉乳牙殿下真是奶里奶气可爱。
时辰已不早,将至亥时,明苏还余些功课未完成。郑宓就在旁看着,或是为她研墨,或是替她斟茶,只是陪着她。
直到亥中,她停笔,终于写完功课,郑宓方笑着道:“殿下辛苦,可要臣女为您捏捏肩。”
她们时常处玩,这般玩笑话是常有,明苏汪水眸中笑意温柔,摇摇头。
郑宓想想,又从袖袋中取出方小小印鉴来,放到明苏手中,明苏低头把玩,看到底下印文,笑意布满她小脸。
郑宓笑道:“这份薄礼,殿下可喜欢?”
,她读史也比诸皇子透彻,她字更是严寒酷暑,四季不辍地苦练出来稳健遒劲。
只是那时候,皇子们都没拿她当回事,哪怕她读成才学盖京华局面,又能如何,不过是名公主罢。
郑宓曾听过宫人私底下议论过此事。
她听得很不是滋味,更是心疼明苏。她怕她不知疲倦,不知歇息,累坏身子,时常寻她说会儿话,或是领着她去园中走走,望望绿色草木,与远处殿宇楼台。
明苏性子好,由着她,有时苦思被打断,也不埋怨,总是她想做什,便陪着她做什。
明苏连连点头,显然是爱不释手。
可惜她还是没开口。
郑宓再想想,又道:“这鸡心石,是写首诗,祖父奖赏,算是以力易物,印文中殿下名讳,是亲手刻,费好些时日。皆是亲力亲为,诚意可够?”
明苏还是连连点头,明亮眼眸中满是真挚。
可郑宓偏生有意为难她,佯作怏怏,显出很低落模样来,叹息道:“可殿下却连句话都不愿与臣女讲?”
那阵,她学琴到瓶颈处,入宫来请姑母指点,明苏正换乳牙,不爱开口。她练琴之余,每隔个时辰,便来逗她说话回,好让她歇歇。
可惜明苏定力好得很,让她逗得想笑,就抬头,用盛满笑意眼眸望她眼,就是不出声。
可她越是不开口,她偏就越是想听她说话。那日,明苏在窗下读《左传》,她在她边上奏琴,奏是幽缓曲子,合着青白釉香炉袅袅升起水沉香沉静气息,室内派清幽雅致。
曲奏罢,明苏搁下笔,看着她,似乎有话想说。
郑宓便等着她开口,明苏眉眼间略显纠结,过会儿,还是低下头去,拿起笔,继续书写。郑宓见书桌上,砚中墨用尽,便上前去,替她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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