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倒像是被恩客养起来花魁,诸事不必操心。
但她不想这样,她不想承明苏情,也不想与她有任何瓜葛。她只想再无往来,从此以后,峰回路转也好,柳暗花明也罢,都不再见。
那日主事到她房中,陪着小心道:“那位殿下又来,连七日,总不能直干晾着,您是不是也去亮个脸?”
郑宓道:“会去。”
主事大喜,高高兴兴地要她打扮打扮,早些过去,别让人等久。
有长辈默许,纵使前路还有坎坷,但郑宓直相信,她与明苏是能相守终生。
直到郑家被抄,合族皆亡,她被没入教坊为奴。
那日之后,明苏每日都来。郑宓不知她是如何潜出宫,也不想见她。她知明苏是无辜,皇帝想做事,她拦不住。
可家仇已经在,看到她,她就会想起惨死家人,她们之间已不可能。
明苏也知道,她尽力地不来碍她眼,每日来,都不会入她房门,或在大厅坐坐,或是在隔壁开间房,拿出她自己带来书打发时间。
被勒死在她面前,个在五年前去不返,只剩下母妃,在宫中等她。
除这三人,其余在她眼中都是无关紧要路人罢。
她想起入宫前命人往母妃那里传过话,说要陪她用午膳,上回她就因那金簪失约,今次可不能再失约。
明苏这般想着,站起身,就要告退。
郑宓见她要走,急,脱口道:“你身上疼吗?”
郑宓原没想什,可听到她这句打扮打扮,不知怎就想到那句“女为悦己者容”,心像是被生生剜去般。毕竟,在此之前,她是心将明苏当成要生世相守不离人来待。
她在妆台前坐许久,也看那些胭脂水粉许久,最终还是什都没碰。既然要断,又何必给她留下念想。
她推开房门,走去明苏在那间厢房。
那厢房门是掩着,留条缝,她走到门边,里头声音传出来。
“明日不得空,
于是连七日,她只知明苏每日都来,却未见过她面。
至于明苏为何来得这样勤,她自然是知道。这半月,教坊主事不敢让她出去献艺,也不敢将那些王孙公子们往她房中领。她这价值千金头牌,便被藏在房中,谁都见不着。
但明苏来,是悄悄来,亦不曾张扬身份,那些不务正道贵胄公子哪儿肯消停,不住地向主事施压,非要尝尝昔日郑太傅膝下最受宠爱孙女滋味不可。
他们这些人,本就嚣张张狂,再饮些酒下去,更是不晓得轻重,恨不能将京师都翻过来玩乐遍方好,哪儿会将个小小教坊主事放在眼中。
教坊让他们折腾得不轻,主事哭丧着脸,两头为难既不敢违拗明苏,也不敢将外头那些人得罪死。
明苏不明所以,只下意识道:“什?”
郑宓只得说得明白些:“阴雨连连,你背上伤,疼吗?”
明苏神色骤然阴冷下来,盯着她,森冷道:“你命人查?”
郑宓没想到她反应这样大,倒怔住。
她与明苏从来没有表过心意,只是她们彼此间却存这默契。她十九岁都未出嫁,是为什,祖父知晓,姑母也知晓,却都不曾来规劝拆散,只是含蓄地提醒她,若要相守,还需筹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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