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上药。”郑宓说道。
明苏意外,虽然看到她手中拿着瓷瓶,但她也猜得到必是玄过硬塞给她,她没想过她会愿意为她上药。大概是这些日子酸苦滋味尝多,单单是句上药,都让明苏涌起阵狂喜。
她看看郑宓脸色,郑宓什表情都没有,目色也很冷淡。
郑宓不知道这些事,听完也不知是什滋味。她拿着瓷瓶进房门。
明苏听到声响,朝门口望眼,立即站起来,拘谨而无措,抿唇道:“你、你怎来?”
郑宓看得出来,她紧张与无措之下,还有些期待和欣喜,但这些期待与欣喜在看到她手中瓷瓶时候,便全部消失。
“玄过说?”她低着头,问句,正想说她没事,便听郑宓道:“让看看。”
明苏顿时更显局促,张张口,嗫嚅句:“都快半月,没什要紧。”
来不,但后日,是必来。倘若她有什闪失,哪怕只受半点屈辱,你这主事位置都不必坐!”
郑宓止步,透过门缝望进去,便见明苏侧对着她坐着,那主事低首哈腰地站在她身前,连连称是,称完是,那主事又诉苦道:“可想见郑小姐人实在多,殿下在此坐镇,倒好些,殿下不在,他们都是有身份有来历,小也不好拦啊。”
这话,显然就是推脱,能在教坊做主事,岂能没几分拒客本事。
郑宓看向明苏,便见明苏面上显出着急来。她不由叹口气,明苏样貌与淑妃相像,可她性子却与姑母像个十成十,都是般温润和气。
那主事推脱敷衍之意如此明显,明苏还是没有动怒,只是格外郑重地看着他,肃然道:“你只记得,她有个好歹,不问旁人,只问你。”
郑宓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明苏便说不出话,沉默阵,走去内室,郑宓跟在她身后。
她到榻前停下,脱下外袍,露出白色里衣。里衣上沾血,格外刺目。但那是在后背,明苏不知道,她撩起里衣下摆,还没完全撩起,便是阵咬牙忍耐,缓缓,才继续用力。郑宓没有开口,也没帮忙,冷眼旁观。
明苏感到很难堪,却没有说什,费好会儿功夫,才将里衣掀起,露出后背。
背上那大片,寻不出块好肉,有些结痂,有些血痂裂,渗出血来,血粘到里衣上,她掀衣时,不得不用力,又撕裂片。
主事说什,郑宓没听进去,正要叩门,边上传来声:“郑小姐,求您借步说话。”
是玄过不知何时到她身边,他面望向里头,面压低声音,急急地哀求道:“事关殿下,小实在没办法,您行行好,听小说两句吧。”
主事行礼,要出来。
玄过大急,径直扯郑宓衣袖。郑宓终究没狠下心,与他同,去侧旁过道里。玄过没敢耽搁,四下望,见无人留意,慌忙将宫中这几日发生事,从明苏如何求情无门到她如何被盛怒皇帝惩罚杖责都说遍。
“脊背上伤养不好,是要留辈子病根,小实在担忧,可殿下挂念这边,连药都没来得及好好换。”玄过说得很急,又将个瓷瓶掏出来,塞到郑宓手里,给她跪下,“您就当是可怜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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