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宓不禁轻笑,想象出明苏念到这篇时忽生顽皮,写下这句,而后沾沾自喜,以为神来之笔得意。
真是可爱啊,那时明苏磊落光明,笑起来甜甜,偶尔会起坏水,却透着孩子心性纯粹顽皮,很招人喜欢。
“娘娘,去打听人回来,说是公主府入贼人不假,殿下却未遇刺,贼人也拿住,殿下审问几句,当夜便释,说是场误会。”云桑来禀道。
不是刺客,郑宓便放心,她挥下手,示意云桑退下。
云桑便退去阁楼外。
难道她心中有人?那她做这皇后该多不情愿,这便是大婚当日她与父皇起龃龉,而后得半月禁足缘由?
不像,她不是这般冲动人,既已入宫,万事成空,应当埋葬过往才是。
也不对,若是埋葬过往,又何必告诉她。
她是她什人,没道理将这等心事说与她。
忽起阵秋风,吹得明苏阵哆嗦,她下醒,气恼得不行,重重甩袖,朝右大步离去,心中暗骂,兴许根本没什心上人,是皇后扯慌,故意引她注意,目就是勾人!
几分母后余韵。明苏觉得好似窥见什隐秘,却又想不分明。
“你怎?”见她不答话,淑妃问道。
明苏回神,起身告退。
走到南薰殿殿门外,负责洒扫宫人未及清理,地上落叶周旋,显得乱糟糟。
明苏足下顿,又想起那个缱绻眼神。
郑宓又想会是什贼人竟夜入公主府,先被擒,又获释,她想半日也无眉目,想着想着倒想起明苏待她冷淡模样来。
冷淡倒还好,郑宓无奈想道,若是知道她是谁,恐怕便不止是冷淡。
只是她也困惑,她知那事是她做得过分,亏欠明苏,可她那时断断想不到,会让明苏怨愤至此,以致连她死,都不能原谅。
郑宓揉揉眉心,将手心贴在《诗经》上,封页冰凉,手心贴,就泛起温热,郑宓对着窗外那株株秋意浸染过树出会儿神,将那段时日情形又回想番,
她算是瞧出来,这个皇后,果然歹毒,她千万要小心,不能着她道。
明苏沉着脸,心中暗骂,骂完又空落落不得劲,于是脸色更难看。使得遇上宫人们皆低眉顺眼,不敢抬头看她,唯恐信国殿下个不高兴,便拿他们出气。
郑宓已回仁明殿,有种大梦初醒恍惚。
她坐在阁楼里,翻著书桌上本书。这是本《诗经》。里头有明苏落下笔迹,是她幼年学诗时所用,数年光阴辗转,这书遗落在书桌上,便直在这里。
郑宓翻开,里头句句心得笺注在字里行间写得密密麻麻。郑宓页页翻,翻到《陈风》那篇“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边上却只简简单单注句话——“说阿宓”。
她不是阿宓。
明苏自己警醒自己句,继续往前走,走没几步,忽想起,皇后今日突然出现,似乎是为她遇刺事。
她并未告诉她实情,皇后兴许要担忧。
这念头浮起,明苏便蹙眉想道,理她作甚,与何干!
她接着往前走,走到处岔道口,往左是仁明殿,往右可出宫。她停住步子,又想起方才,皇后问她是否有生生世世都不愿放手人,她答自然没有,皇后却说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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