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苏只觉浑身发冷,她忍住慌乱,寻掌柜来问,她马车哪儿去。
掌柜道:“马车被与您同行那位客官牵走。”
牵走……明苏坐下来,阿宓不会骑马,也不会赶车,她带走马车做什?
但她很快又寻话来安慰自己,阿宓不会赶车,但她能雇个车夫。
她知这理由有多站不住脚。为防行踪泄露,她们路上甚少与人交谈,更不必说雇人同行,且阿宓既是匆匆逃离,又怎在匆忙之间,寻到车夫。
她睁开眼睛,去寻阿宓,却见房中空无人。她等许久,等来店中小二,小二捧着药与清粥来,见她醒,与她笑道:“与您同行那位客官有事离开,说十日后便会回来,要您在小店好生养病。”
她听这话,第反应便是去摸胸前小貔貅,没有摸到,方松口气,昨夜之事不是梦,她与阿宓真定下。既是定下,阿宓不会丢下她。
“她可是见着什人才走?”明苏猜测道。
小二拍双手,惊道:“客官怎知?”又做恍然大悟状,“莫非是那位客官走前与您说过。是,今早她下楼取药回来便有些惊慌,似是见什人,小问她,她也不答,只留下句十日后回来,便走。”
明苏听,便想必是追兵到。她也不敢多问,生恐引来小二怀疑。
。
公主府外书房灯亮通宵,直至寅末,方才散去。
幕僚们散去,还有半个时辰可歇息。明苏便干脆在书房里间小榻上歇会儿。
兴许是议事之时精神过于振奋,此时仍平静不下来,明苏睡得不大安稳。
她合着眼,始终处于半梦半醒之间,她回到五年前,在黎城那间客舍中。
可她只能安慰自己,她要在这客舍中等上十日,她不敢走开,她怕阿宓回来找不到她,她怕她们从此阴差阳错地走失。
她等足十日,十日后,郑宓没有回来。
她不甘心又等十日,万阿宓被什绊住脚,赶不回来,万她回来见不到她该多慌呢。
她直等,直到第十五日,因预付银两花完,她身上没有银两,店家将她赶出去。
她离客栈,便想寻个当铺,将多出来几件衣衫当,凑些银钱
接下去几日,她便心想着痊愈,药来便喝,饭来便食,极力配合。病也就渐渐好。
到第三日,她已能自己下床。下床,她忽然觉得不对,阿宓行李全部没。
她包袱被翻过,除几件衣物,其余钱物全不在。
明苏觉得不对头,阿宓不会将银钱全部带走,至少也会留下些碎银供她意外之用。
明苏越想越不对,她慌忙下楼,去马厩,马厩中她们马车也不在。
她烧得厉害,以至于听郑宓坦露心意,竟以为是自己臆想出来。
但纵然以为是臆想出来,她还是欢喜不已,生怕郑宓改口,赶紧将贴身戴着小貔貅取下来,赠与她,当做信物,可喜是郑宓收下。
明苏至今仍记得那时喜悦,那时她虽病着,却觉得往后人生,便是片坦途,多难事,她都不怕,多大坎坷,她都能往无前。
只是那晚她央求阿宓唤她声明苏时,没有撑住,睡着。
以至于第二日醒来,她想第件事,便是阿宓唤过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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