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老,难免怀旧,朝中如臣这般,私下里怀念大臣,应当还有吧。”
她目光尖锐,带着审视,郑宓却是笑,温声道:“你难得主动寻来,必是有事,说与听听吧。”
每回她不本正经地称她公主,只说“你”时候,总透着些亲昵。
明苏便有些警惕,口中则将来意说来:“数月前,儿臣曾与娘娘提过,若有联手之意,便派人往贞观殿知会声。数月过去,娘
故而顺妃已是有所依靠,完全不必蹚入这摊浑水中来。
明苏怪异地看皇后眼,道:“娘娘该不会是想扶持九皇子吧?”
郑宓禁不住笑,道:“无此心。”
无此心便好。明苏又想会儿,道:“那几位妃嫔似乎皆出身官宦,娘娘是欲借她们,与前朝联系?”
郑宓点头。
于是,二人便往梅园去。
宫中赏梅,自非路看去便罢。若是皇帝来,必得有丝竹歌舞与美人作伴。
明苏与郑宓倒不致如此排场,只择树开得极好红梅,命人在底下煮壶酒。
酒香伴着梅香,白雪映着红梅,意境也就来。
地上铺厚厚毡子,毡子上置矮几,几两侧可供二人跽坐。
淡淡,那三人显然有些怕她,见过礼便匆忙走。
云桑就在旁看着,直至妃嫔们皆离去,方上前来,福礼道:“娘娘已在殿中等着殿下。”
殿内暖融融。乍进去,还闻得见几种交织到处香气。
是那几位妃嫔身上染得香料,天冷,风又大,她们用香便重些,以致人走,香气倒残余在殿内。里头便有些闷。
郑宓正觉头晕脑胀,见她来,也不等她行礼,便道:“不如出去走走?”
明苏嗤笑,将她识得三人家世说遍,而后道:“皆非高官厚爵,怕是难以让娘娘依靠。”
“非高官,却皆是要职。且他们在朝中为官多年,面上不显山不露水,甘于居卑位,谁知心中是何心思?”郑宓望着她,好似在说件再寻常不过事。
明苏垂下眸子,瞧眼温在壶中酒,酒香似是浓郁些。
“公主不觉得这朝廷乱些?”郑宓又道,“若是向来如此,倒也罢,可五年前,却还不是这样。总有些大臣,口上不说,心中是不习惯。”
明苏猛地抬眼,目光锐利。她突然想起,前些日子,在楚府听外祖父说那句。
宫人们皆被屏退。
酒还未热,倒是几碟糕点做得精致喜人。明苏没什胃口,便未去碰,想起殿前遇上妃嫔,道:“娘娘何时将顺妃娘娘也收服?”
“她自己来,今日还是头回。”郑宓说道。
明苏倒是没想到,顺妃是宫中老人,膝下育有九皇子,九皇子明申,年仅三岁,掺和不到兄长们争斗中去。
且不论哪位皇子获胜,为显仁爱,都亏待不这幼弟。
她被熏许久,急于解脱之色全浮在脸上,明苏不知怎竟觉得有趣,笑道:“也好……”
她难得这般温温和和地与她说话。郑宓格外高兴,行至殿外,又见天地皆白,雪色正好,便道:“雪停,公主若无事,不如随本宫往梅园赏梅如何?”
明苏瞥她眼,似笑非笑:“娘娘好兴致。”
“你只说去不去。”
明苏想想,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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