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许多年前事。
那回她在湖边亭子里看湖中游来游去鸳鸯,阿宓来,
方才扳回城得意倏然间扫而光,明苏感觉心慌,皇后失落是因她要走,皇后要送她是因她想与她再待会儿。
那她心慌是因什?
明苏急于摆脱这难以自制感觉,将缘由都推到皇后身上,暗道,她心慌是因皇后太勾人。
“可是不便?”皇后再度出声。
明苏身上惊出身冷汗,她看向皇后,皇后对她笑笑,温声细语:“若是不便,就不送你。”
明苏站起身,淡淡道:“若是无事,儿臣便告退。”
方才还是融洽对酌,才三两句话,她便冷下容色,要走。
明苏心道,外头盛传信国殿下喜怒无常,可不是假。
但她又不由自主地留意皇后神色。
皇后显是未料到她突然翻脸要走,明苏看到她眼眸中流转光芒暗下来,眼底盛满失落,她轻声问句:“你要走?”
明苏不懂,为何皇后只是笑笑,便能使她如此脸红。
她将目光落到酒杯中,梅子酒酒色清澈,有淡淡绿。
她端起酒杯道:“酒太烈。”她脸红,必是酒缘故。
皇后便笑下。
明苏抬起头,望着她,蹙起眉头。皇后敛笑意,赞同道:“不错,酒太烈。”
她这般说,使得明苏觉得,好似不让她送,便是心虚般,她自以坦荡,且还有些不服气,不信皇后当真对她有这样强影响,便道:“并无不便,多谢娘娘相送。”
于是二人便同走。皇后弃肩舆不用,同明苏并肩。
走出梅园,便是条石子路,下雪,宫人未及洒扫,石子路上便铺厚厚层积雪,鞋履踏在上头,会微微馅下些,而后发出细微塌陷声。
明苏竖起耳朵来听,皇后绣着金丝祥云鞋履每踏步,没发出回声响,明苏便觉好似踏在她心上,好似是她心塌陷般。
明苏曾有过这样塌陷感。
明苏瞬间便觉扳回城般,微微地觉得畅快,皇后也不是那样厉害。她笑下,笑意间有些自得。
许是因她笑,明苏便看到皇后也跟着笑下,眼中失落散些,她站起来,望着她,唇角微微地往下抿下,而后道:“送送你。”
她想与她再待会儿。明苏立即便看穿皇后用意。
“今日无事,陛下昨夜歇在乔婕妤处,眼下还未出来,宫中各处也甚安稳,妃嫔们或聚在处闲话,或在各自宫中赏雪,没有用得上地方。送送你。”皇后又道。
她怕她拒绝,故而说这长串。明苏又识破。
梅子酒分明酒味极淡。皇后赞同,反倒显得她欲盖弥彰。
明苏更是不悦,心中更是没来由慌。她将酒杯放,杯底与矮几磕碰,发出声闷响,闷声道:“不喝。”
“好,不喝就不喝。”皇后仍是顺着她,像是在哄着她,有意地想让她高兴。
梅花不时飘落,雪色愈加地白,壶中酒烫沸,热水咕噜咕噜地冒着泡。这分明是十分具有意境幕,可明苏却不高兴。
她不喜皇后这般与她说话,过于亲近。她也不喜轻而易举地便被皇后牵动心绪,更不喜皇后与她说话时游刃有余,仿佛熟知如何对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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