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宓转头望向前方,方才清泠如山巅之雪管弦之声骤然变,插?入婉转缠绵琴声,殿外漆黑夜色中,点点亮光由远及近,中间衬托着女子,仿佛自雪中走来精怪,身段娇软,面容妩媚,就像是专为勾引人心而生。
琴声由丝竹烘托着,越来越缠绵,越来越娇柔,越来越动人心魄,美人舞姿和乐声,眼波媚得似妖精般,不住地朝着皇帝望,似是只柔弱无骨手,勾上皇帝胸膛。
皇帝看得痴迷。
边上来宫人,走到皇后身边福下身,她手中捧着壶酒。
皇后与她对视眼,取过酒,替皇帝满上,端起酒盏,送到皇帝唇畔。
今日又见这样大雪,皇帝忽然有些想念起郑氏来。
结为夫妇二十六载,自少年时起便相伴人,再是怨恨防备,也少不得有许多温存而宁静岁月。
何况郑氏本就秉性温良,贤淑端庄,有她在,后宫从未使他有过片刻烦心。
皇帝想就想到入夜,决定去仁明殿瞧瞧。到仁明殿,却看到殿中走出人来。
那人身着后服,自殿中迎出,像极多年前,每回他来仁明殿时模样。
人老,难免怀旧。
皇帝今早在乔婕妤身边醒来,忽觉身边这宠幸月余女子像是夜之间失颜色,索然无味。
他回紫宸殿,又觉后宫之中,美人虽多,却无格外亮眼之人,皆是平庸之辈。
正想着不如择日往行宫趟,兴许能有佳人偶遇,天便下起大雪。
空中白茫茫片,入目俱是纷飞雪花,自紫宸殿外望去,这皇宫好似被大雪掩埋,这冬日仿佛永不消融。
宫道黑漆漆,只有两盏宫灯泛着微弱光,明苏走得飞快,步子下下踏在雪上,发出声响,使得她心烦意乱。
只望皇后能多拖会儿,免得她白白赶这回。
她脸色极沉,走过条宫道,寻近些小道,她心其实乱很,面想着不该与皇后往来,面又渐渐地着急起来,脑海中不住地浮现陛下拉着皇后手,
怀念之意荡然无存,皇帝心中蓦然间涌出无数恶意,当年他惧她畏她,不敢放肆,可如今这后宫,谁不是任他拿捏搓弄?
歌舞虽好,但皇帝看惯,也不觉有什新意。
他望向皇后笑道:“歌舞迟两日看也不急,朕与皇后新婚之夜却是等许久。”
郑宓不慌不忙,瞥他眼,嫣然笑道:“莫非陛下以为,臣妾心意,便仅此而已?”
皇帝让她这笑,撩拨得心痒,略略又多分耐性:“那还有什?”
皇帝不知怎,就想起多年那个冬日,他初次见到废后,也是这样个大雪纷飞日子。
这些年,他过得顺心顺意,每每想起郑家恨意犹在,可更多,却是得意,郑泓再强势又如何,如今还不是全族皆亡,丝血脉都未留下。
但今日,他隐隐地竟有些怀念,怀念起那时,他才十五岁,尚未及冠,还是锦衣玉冠,意气奋发少年天子,他见郑氏,不知她是何人,却觉眼前亮,满心都是这是谁家女儿,竟是如此姿容。
后来,自母后处知晓她是太傅之女,是母后召入宫来说话,那日惊艳便完完全全转为厌恶。
待他们大婚,他小意温柔,郑氏也还算识趣,倒也过得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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