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国公主也以为然:“可不是,满满酒气,难闻得紧。”
明苏便笑,她没什说话兴致,偏偏祁国姐姐却是活泼性子,她为人很好,每逢年节总想着她,往她府上送自家做吃食,将她当亲眷来走动。
明苏是很念旧性子,旁人待她好,她纵使不习惯,也总会心软几分,如眼下她只想饮几杯酒,等宴散,但祁国公主与她说话,她也会认真听着。
祁国公主想到什,又道:“除夕宴上大皇兄犯糊涂,今日起来,满京师都知道,到处都在说皇兄行事荒唐,竟将这般上不得台面事,搬到父皇跟前。”
她提起昨日宴上之事,明苏倒起些兴致,笑问:“那皇姐怎看?”
能在宴上有席之地,便是荣宠,大臣也好,命妇也罢,纵是受尽北风吹,也只有欢欣高兴。
殿内自无外头寒风萧瑟,暖炉将殿中寒意驱得干干净净,丝竹声悠扬悦耳,往来宫人皆是面带笑意。
郑宓坐在上首,下首左右第位坐分别是贤、德二妃,再往下便是其余妃位与公主,各家命妇则坐得靠里些。
明苏自开宴便有遭没遭地饮酒,她食案上酒是郑宓特命人备下青梅酒,果味浓而酒味淡,纵是将整壶都饮尽,也不会醉。
她状似无聊,妃子与命妇也怕她,不敢轻易搭话。
除夕过后,便是初。
初早,帝后便率文武百官与宗室皇亲前往宗庙祭拜天地与历代先皇。
这已是皇帝登基第三十八个年头,他自觉江山稳固,天下也安泰,秉着香束立于先帝牌位之前时,甚是自得。
郑宓身着朝服,立于他身旁,也望着先帝牌位,想着先帝与祖父相识二十五载,君臣相得,信任有加,以致托付江山,托付少帝,不知先帝若有灵,看到如今这境况会是何滋味。
晚间宫中大宴群臣,皇帝于升平殿宴请文武百官,皇后则于凝和殿宴请内外命妇。
“也是这样想,幸好父皇英明,未
唯有坐在她身边祁国公主,与她道:“信国今日是怎?光是饮酒不说话?”
说着凑上去嗅嗅她杯中酒,而后便笑,“原来是青梅酒,没什酒味。难怪呢,记得你是不饮酒。”
明苏偏头看她,双漆黑眼眸,在灯下波光粼粼,眼角几分颓意,唇边还带着笑意,看得祁国公主都有些晃神,想着信国这模样可真是好看,她又问:“你今日怎地往后宫来?”
她与明苏年少时没什往来,但前两年她嫁入楚家后,倒与明苏有几分亲近,说几回话后,觉得这皇妹哪里便如旁人口中霸道张扬,反倒与她走得近。
“前头宴大臣,饮起酒来,没完没。”明苏道。
今日到宴之人,较之除夕家宴多上数倍。
凝和殿中坐满命妇,殿外廊上亦摆食案,每隔步,便有宫灯,将大殿内外照得有如白昼。
这时节,天大寒,夜间更是不时有寒风呼啸,廊下用宴命妇不免受冻,菜肴虽美,不多时便凉透,品尝起来,无滋无味。
可这许多命妇却无人有不满之色,皆是笑吟吟,尝起酒菜,亦如品佳肴。
每年初,能入宫饮宴,不是三品以上大员或是与皇家往来密切宗亲勋贵,便是正得皇帝青眼,即将升迁前途无量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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