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苏笑笑,自不与他拿架子,道:“不必多礼,算起来,孤该唤你声舅父。”
棠演拱手揖,冷冰冰道:“不敢当。”
他们眼下还站在庭中,为免失礼,明苏只带着玄过入内,侍卫都留在门外。她往那房舍瞧瞧。
棠演看到,道:“请信国殿下随草民入内。”
明苏笑道
若大臣们不许,那她就不要天下,她与阿宓去做对平民夫妇,她们当年走过那样多州郡,见过那般多美景,可惜都如囫囵吞枣,未能细细观赏。
正好,她就与阿宓起,将从前走过路都走遍。那时,她们该都很快乐吧。
明苏朝着贞观殿走,玄过在殿中等着她,见她回来,连忙迎上前:“殿下可回来。”
明苏点头,挥退他,自去寝殿。
躺下时,她想,皇后真好,但她是阿宓,那便在别处补偿吧,听闻她家中还有弟,这几日,便去瞧瞧,看看能否照拂二。
明苏道:“此事儿臣与娘娘不谋而合。”
郑宓和缓眉眼,这才道:“那就好,快回去吧。”
明苏又行礼,这才走。
她走出仁明殿,沿着宫道前行。仁明殿与贞观殿中间这路,她走不知多少遍,早已熟悉得狠。眼下她踏着夜色,面走,面却想着皇后说话。
“若有那日,请公主赐宫观座,愿在其中,长伴青灯。”
皇后背对着她,她今日穿是红色朝服,大袖宽袍,底下是襦裙,背对她站立,瞧上去端庄无比。
她身子动不动,声音也极平稳:“若有那日,请公主赐宫观座,愿在其中,长伴青灯。”
她说罢打开殿门,寒风顷刻入殿,暖意被驱得干二净,明苏冷得打个寒噤。
皇后站在殿门外,回头看她,兴许是说方才话,她眉眼瞧上去十分冷清。
明苏走过去。
她这般想过,合上眼,心心念念,仍旧是郑宓模样。
直至初五,明苏才腾出空来。她提前日命人往棠宅送去拜帖,初五那日,明苏早便登门,棠宅中只有名仆役,名婢女,很是清简,全然不像国之母母家。
皇后之弟名演,明苏到时,他方自房中迎出,神色间有读书人清高,也有少年意气。
明苏看他许久,觉得很有趣,皇后与棠演竟是全然不同性子。
听闻棠演是皇后抚养长大,但他身上却看不出丝皇后通透,反倒有些老学究暮气。
皇后是这般说,她喜欢她,知晓与她无缘,若有那日,她不会阻拦,但也不愿见她与旁人亲近。
明苏想,这样话,很凄切,但应当也很动人,可惜她感觉不到,她心中没有丝波澜。
皇后说话之时,她只想着,若是阿宓还活着该多好。
成事之后,她定册封她为皇后,她们每日都要躺在张床上,阿宓抱抱她,或是她抱抱阿宓。
每日都是这般。
殿外很静,夜色漆黑,没有个宫人。显然是皇后为避人耳目,将宫人全部遣退。
“儿臣告退。”明苏行礼。
“去吧……”郑宓道。
明苏便走,她走两步,郑宓又唤住她。明苏回过身,等着她开口。
郑宓说道:“你在前朝,不论做什,必得稳住朝纲,不可殃及百姓。否则,你便是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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