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很快便沏新茶送来。淑妃替明苏斟盏,袅袅烟气,淡淡茶香,都使得明苏想到方才在皇后殿中情形。
目光相似,还有烹茶也是般滋味,还有也爱叮嘱她要多着
以方才话语来看,明苏只是对她与棠玉不同产生疑惑,只不知她有没有更进步怀疑,譬如怀疑她便是郑宓。
皇后望着步履匆匆背影,忽而觉得自己可笑,容貌不同,身量不同,声音也不同,分明就是两个不同人,如何联想到处去。
借尸还魂之事,何等诡异离奇,明苏怎能想得到?
郑宓松口气,可心中又难免遗憾。
明苏离仁明殿,便匆匆忙忙地往淑妃处去。她到时,淑妃正取本话本在看,见她突然来,便将话本反扑着放在桌上,起身迎她。
殿中倒格外宁静下来,唯有茶水倾泻脆响不时传来,是皇后亲自在为公主添茶。
过好阵,明苏方有些回过神来模样。郑宓这时方问:“公主今日很是反常,是怎?可是遇上什难解之题?”
这句是必要问,殿下方才显然是心中埋事,她待她贯关心,此番却不闻不问,待殿下出宫之后。
若回想起来,必会觉得古怪,以为她心虚,故不敢问。
也不可问得过于细致,否则落入殿下耳中,便像是在试探。
皇后目光与阿宓如出辙,望向她时样缱绻,样柔和,样爱护。
她每每与她对视,或沉湎,或自责不该沉湎,却从未想过,为何全然不同二人,会有如此相像之处。
郑宓对上她震惊目光,脊背微微地绷直,口上却若无其事道:“公主为何这般看?”
话音出,便似兜头盆冰水彻头彻尾地浇下。
明苏陡然间醒,不对,声音不对。她再观皇后面容,便如第回见她般,仔仔细细,角角落落地看。
明苏魂不守舍,见她,先行礼,而后自提桌上壶,倒盏茶。
淑妃哎声,劝阻道:“这茶凉,令换新来。”
话音还未落下,明苏便将盏中之茶饮而尽。
大冷天里,冰凉茶水,使得她五脏六腑都似被冰住。明苏打个激灵,脑子却清醒起来。
淑妃招呼宫人,命将这壶茶拿下去,沏新来,又望着明苏,责备道:“怎这般急,凉水入腹太过伤身。”
明苏是很能记得住旁人待她好性子。她这般关切问,明苏必会愧疚。
郑宓问完这句,明苏果然如她所想,不怎敢看她,语气也略略和软下来:“无事,多谢娘娘关心。”
说罢,她愧意愈盛,皇后待她如此上心如此关切,可她却拿那等耸人听闻荒唐事去猜疑她。
她有些坐不住,便站起身:“趁着还有日闲暇,儿臣去看看母妃,便先告退。”
郑宓起身送她,直送到殿门外。
也不对,相貌不对。虽都好看,却显然不是副长相。
明苏顿时颓下去,难道是魔怔?否则方才那瞬间,她怎会冒出皇后便是阿宓离奇念头。郑宓由着她看,并不躲闪。
明苏默然不语,端着茶盏,静静地饮。
旁举画宫人还立着,郑宓挥下手,示意他们先退下。
明苏正收拾心情,郑宓见她没什说话兴致,也就未开口搅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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