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苏想得入神,总觉得忽略什。
走到处柳树下,柳树纸条柔嫩,根根地垂下来。
明苏近日志怪话本看多,看到柳树便想到柳树可辟邪,她记得有篇里,讲到兔子精附身在名女子身上,被道人用柳枝抽出来。
明苏抬手抚下细长柳叶,忽然间,她悟,魂魄无躯体可附是因躯体坏,可魂魄未必只能附在自己躯体里,也可如兔子精般,附到旁人身上!
纸还很新,墨也未洇开,只是那人当时写得急,字迹潦草。
“宓儿不在,明苏很想她,想要剑走偏锋,求告于道术。这很荒唐,可也算是个寄托。”
淑妃轻轻地说道,像是在与心爱之人说说她们孩子近日状况。
她恍惚间想起当年明苏降生那日,先皇后就抱着明苏坐在床边逗弄。
她那样美,那样温柔,她没忍住,与她道:“你就当这是为你生孩子,可好?”
,想,也好,让明苏有个指望,她也能高兴些。
“那你别轻忽正事。”
明苏笑得明朗,好似三月天里太阳,明朗得近乎耀眼:“母妃放心,她回来,若见因她荒怠,必会生气,要让她安心。”
淑妃便点点头,说到别处去。
“父皇动作真是快,才几日,便想起皇兄丹药来。”明苏说道。
那人没有答话,晃十余载,直至她危难之时,为劝住她,留住她,方给她这样封书信,答应她当年请求。
这是她求大半生事,可如今却成道枷锁,紧紧地锁住她。
“你也不说明白,照看到多大才算照看好。”淑妃抱怨句,可即便是抱怨话,她都是轻轻,不忍心当真责备。
明苏自南薰殿出来,仍旧琢磨着无为那几句话。
缕轻魂,无躯体可附。
淑妃道:“你是还小,不知老病有多可怕,他快五十,多少皇帝在这岁数都见先人去。
他还如此放纵酒色。身子岂能不坏。偏偏平日里又是耽溺享乐惯,要他收敛,当真是难,他自然要想方设法地重获青春。”
明苏想确实如此,母女二人又说会儿,明苏便告退。
淑妃见她走,回寝殿,独自在床边坐许久,方打开床头个暗格,自里头取出只盒子。
她看那盒子半日,方打开,里面是封书信,信中只短短句话:“保全自身,照看好们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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