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苏回神,站起身,恭敬道:“父皇息怒,保重龙体要紧。”
皇帝摆手:“你坐,别站起来,说是他们,又不是你。朕疼你这多年,你是什样,朕还能不知?”
明苏便笑笑,依言坐下,可心中却不知是什滋味。
她年少时也是真心敬仰孺慕父亲,郑家案发时,她虽夹在中间为难,也不曾怨怪过什,母后死在她眼前,她痛苦气愤,迷惘无措,可念着他到底是她
他取过帕子,擦擦嘴,打量明苏两眼,笑道:“坐下说。”
立即有宫人送上杌子来。
明苏便坐,笑与皇帝道:“父皇好些?”
“好。不过是虚惊场,那些太医不中用,这才显得好似出什大事般。”皇帝轻松道。
“那就好,儿臣们也就安心。”明苏回道。
可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想,若是方才未遭打断,她会看到什?皇后写下会是谁字迹?
她为何不与她相认?五年过去,她不讨她喜欢吗?
明苏想得晃神,眼见路边植柳树,甚至道:“此树不祥,宫中不当有柳树。”
她乍然说这句,倒让赵梁摸不着头脑,使得他反复思量这话中有什深意?
是信国殿下修为深,还是他赵梁不中用,打机锋都打不明白。
高强,陛下服他献上丹药,精神好多。”赵梁突然出声道。
明苏闻言,只得转注意,笑着应对:“那就好。”
赵梁落后他半步,二人走得颇快,却也不影响口中往来。
“中午才拜见过父皇,为何这时又有召见,可是父皇有什吩咐?”
赵梁低着头,面上始终笑吟吟,微微屈下腰显出几分卑微来:“这小就不知。”
“你是安心,可他们朕看就不见得。”皇帝淡淡道。
明苏只装作听不懂,她心中想是,皇帝赶紧把话说完,让她赶得及在宫门下钥前再去趟仁明殿,逼迫皇后,当着她面把字写出来。
“文官就不说,朕向知晓朝中那起子文人,口口声声说着忠君,实则最是藏污纳垢……”
南面窗开着,想来是皇帝感觉好些,便嫌殿中药气重,命人开窗透风。明苏瞥眼窗外,天色已昏暗下来。
“可禁军、京防,他们都有染指,此事朕最不能忍!”皇帝怒道。
二人就这迷迷瞪瞪地到紫宸殿。
明苏行过礼站起身,便见皇帝倚在床头,手中捧着碗粥,用得不紧不慢,面上还有几分惬意。
虽仍是须发皆白,皱纹横生,但精气神上已不是中午见时那般颓萎苍老。
无为果真有几分本事,难怪入宫便得皇帝如此礼遇。明苏心道,面上则不多言,恭恭敬敬地站到旁。
皇帝缓缓咽下口粥,将碗往边上递,自有宦官上前接过。
他说罢笑两声,又道:“陛下圣心独断,小哪能猜到陛下心思。不过此次陛下只召见殿下人。
兴许是服下丹药,有精神,想起殿下来,宫里宫外何人不知,陛下最喜欢孩子便是您。”
明苏听懂,这是告诉她,皇帝服下丹药,有精神,心下又起什算计,这才召她去。
此事恐怕还不小。这番去定有收获。
可明苏点都高兴不起来,她知她眼下当集中精力,去应对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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