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仁厚,天命所归,泽被万民。明辰是罪人,就在囚室中草草生,罪妇没别心愿,只盼明辰这生,能完完整整地过完,再留个后嗣,让他不至于血脉断绝,身后无人祭。”
郑宓皱下眉,她不耐烦再与贤妃周旋,更不耐烦听她得寸进尺,正欲开口,却听淑太妃道:“好,应你。”
郑宓惊讶,她转头看淑
入殿,淑太妃便径直道:“说罢,你知道什,都说出来。”
贤妃站在她面前,这殿中只她们三人,似乎也不必摆什场面,说什面子上话。
可贤妃仍是跪下,道:“明辰病好几日,求娘娘派个太医给他瞧瞧吧,狱中湿冷,疾病难愈,若不延医问药,恐怕难以支撑。”
淑太妃道:“好……”
她应允得如此干脆,贤妃倒有些意外。
淑太妃在她身后,想提醒句“你慢些”,却出不声,喉咙里像是堵块石头,嘴唇都在颤抖。
从听那内侍说李槐这个名字,郑宓与淑太妃便都有猜测。
贤妃自破败殿门中走出,有宫人立即上前呵斥:“太后娘娘与太妃娘娘驾临,罪妇张氏还不速来跪迎!”
贤妃看到二人,先是眼睛亮,随即面色灰白,她从前何其风光何其高傲。
而如今面前那二人依旧衣裳鲜亮,高处云端,而她却已被碾入泥里。
贤妃受五皇子牵连,早已被废去妃位,贬为庶人,囚禁冷宫之中。
宫人抬着玉撵,郑宓与淑太妃前后,二人皆神色凝肃。
身前身后侍奉行宫人侍卫,无人敢发出声响,皆是将心弦绷得紧紧。
在宫中待久,宫人们闻着味儿都能嗅出此时山雨欲来气息。
冷宫凄凉,宫室破旧,宫门外安排几个守卫。
郑宓道:“明辰所犯,谋逆之罪,陛下顾念手足之情,未曾重责,只将他贬为庶人,关押于宗正寺大狱之中,已是仁慈。希望他余生不负圣恩,痛悔己过。”
这话说是皇帝宽厚,对上皇第五子明辰已是网开面。
其实是告诉贤妃,明辰要在大狱中囚世,是好是歹,全凭上意,要她见好就收。
贤妃听得出来,可她拿捏着这桩秘事,已是她最后筹码。
而明辰余生却还有漫漫数十年,贤妃不得不再讨要些恩典。
“罪妇张氏,拜见太后娘娘、太妃娘娘。”贤妃跪地伏拜。
郑宓朝身后瞧眼,云桑会意,低低礼,领着众宫人,留在庭中。
郑宓与淑太妃走入殿中。贤妃低着头,看着她们从她身前走过,方站起来,她看眼外头侍立那众多宫人。
而今,便是这些她从前最不放在眼中宦官宫婢,都比她尊贵。
外头破落,殿中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郑宓与淑太妃都揣着事,无心去看。
此地荒僻无人问津,里头关不过是些犯罪不得宠妇人。此处守卫,自然清闲。
那几名守卫站得歪七扭八,倚靠在宫墙上闲聊。
两位娘娘玉驾驾临,守卫瞧见,连忙收敛嬉笑,慌不迭地行礼跪拜,心中则惴惴不安,不知方才散漫是否被瞧见。
玉撵停下,郑宓在前,下撵,径直往里头走,淑太妃紧随其后。
她们走得极快,迈过门槛时,郑宓因走得急,险些被绊倒,幸而云桑警醒,扶她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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