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张清清
时间倒真有些举丧哀戚。
“陛下……”郑宓拉下明苏衣袖。
明苏这才回过神,环顾圈,没看到明申,她修长双眉皱,问左右道:“明申呢?还不来?”
站在最前头礼部尚书忙出列回道:“回陛下,九殿下早来,只是殿下年岁尚小,离不得母妃,故而随太妃娘娘同,在女眷那座殿里。”
明苏闻言,便没再说什,上前步,站在牌位前。
大臣们纷纷低首,作揖见礼,郑宓道声免礼,足下却不停,与明苏走入宫门。
那些大臣列为两队,紧随其后。
昨日事发突然,大臣们来得匆忙,且明苏也有些事要布置,到也只几位重臣罢,到今日则是满京五品以上大臣都到。
京外那些宗室藩王正入京来贺新君登基,贺完后都还没来得及走,便遇上此事,正好留下服丧,倒免朝廷再派次报讯使者。
大殿内外密密麻麻地跪地,满目皆白。
郑宓总觉此生辛苦,唯可使她宽慰只有明苏,只有想起她时才是甜,除她之外,家仇也好,那些在教坊中遭罪,在逃亡时受苦,还有万箭穿心痛都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但其实明苏并不比她轻松,她还怀着愧疚,怀着对自己无能为力痛恨,这些年看着恣睢癫狂,其实恐怕连个好觉都不曾睡过,所作所为只怕还怀着赎罪心思。
明苏眼底湿润,她不敢看郑宓,匆忙地低下头。
“放下吧。”郑宓说道。
明苏抬头,便撞入郑宓深深目光中:“你昨夜不是还高兴与之间再无旁人?也高兴,都过去,往后不再囿于过往,也不必再有背负,只有你,这样不好吗?”
旁侍奉香烛内侍立即点三支香奉上,明苏恭恭敬敬地禀香行过礼,而后站在边,等郑宓行过礼,方与她同出去。
他们走,殿内大臣虽守着跪灵规矩不敢交头接耳,可心思却活。
怎陛下偏偏盯着九殿下?
太上皇,哦,如今该称先帝,先帝诸子中,入罪流配不必说,成年皇子里几乎没有与陛下交好。
倒是九殿下因尚且年幼缘故,虽无建树,但也未曾得罪过人。
明苏与郑宓到后,众人又起身拜见二人。
郑宓道免礼,明苏却有些心不在焉,她目光透过满殿白与身着丧服众人,落到最里头那具天子方能使用棺椁上。
放下。
这二字又次在明苏心中响起,她有些出神,想是过往种种,还有站在她身边郑宓,想是郑宓说那句不囿于过往,不必再有背负。
殿上大臣、宗亲见陛下入殿后便未开口,也不敢擅自出声,都低头静默地站着。
她也让她放下,明苏想到梦里李槐说那些话。
轿舆停下,云桑在窗边禀道:“娘娘、陛下,上华宫到。”
明苏正不愿再说这些,闻言,逃似地直起身,外头听到里边动静,适时开轿门。明苏先出轿,回身抬手,搀着郑宓下轿。
今日上华宫热闹得很,她们到时,宫门外已有许多大臣也到,见这二人,自不敢先于她们入宫,纷纷候在宫门两侧,朝着这边望过来。
皇帝搀太后动作极自然,扶着她,待她站稳,方松手,并肩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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