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似极为镇定，但面容却绷得紧紧
，领着郑宓快步走到殿外庭院中，方轻轻松
口气，松开手，
双黑白分明眼眸惊魂甫定，望着郑宓，才想起自己过于紧张，有些赧然地笑笑。
难得做坏事老实孩子大抵便是这样，旁人还未发觉什
，她自己便先心虚。
郑宓
这话本藏在里头七八年，竟也没被虫蛀，只稍微旧些。
郑宓拿到手里，缓缓地踱步到窗下临风处，翻开扉页。
她也没细看上头字，目光不过自字里行间掠过而已。
而指尖摩挲书页时轻柔却像是寒冷冬日里沸腾茶炉间袅袅升起白烟般带着氤氲温柔。
那日明苏听她问好不好看，既震惊又难以置信，望她好半日，方压低声问：“你也想看吗？”
为取用方便，文澜殿就建在后宫,便是走过去,也不过两三柱香工夫。
郑宓在夜幕降临前到那座殿宇外。
大抵是为营建出清幽氛围，文澜殿是在座小院，院中栽不少青竹与松柏。
青竹取自《诗经》淇奥篇中以竹喻君子,勉励皇室子弟如青竹般坦荡温润。
而松柏则出自《论语》中那句“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要求明家子当如松柏孤傲耿直，岁寒不凋。
“太后？”顺太妃声音打断郑宓思绪。
郑宓回过神。
明申仍捧着他书伏在案上专注地看。窗台下冒出些许嫩绿草,那株梧桐树仍还光秃秃，却在树根那圈嫩草映衬下，染上些许生机。
郑宓站在庭院中,将目光自明申那里收回。顺太妃站在她身旁,正疑惑地望着她,不知她为何突然停下不走。
郑宓笑笑，温和道：“明申这般专注，
便不去搅扰他。”
郑宓正要回答，阵脚步声传来，值守宦官自那列列书架后绕出来。
明苏当即端正容色，将手中话本朝袖袋里胡乱塞，坐正身子。
宦官来二人身前，陪着笑道：“殿下，到闭门时辰。”
殿中皆是纸堆，极其易燃，故而文澜殿规矩，黄昏即闭门，闭门之后殿中不许有人，更不许在殿中用火烛。
明苏沉稳地点下头，站起身来，将那藏话本衣袖背到身后，另只手拉着郑宓，走出去。
郑宓自庭院正中那条青石板路走过去，殿中值守宦官见太后乍然驾临吃惊，忙迎出来诚惶诚恐地行礼。
郑宓摆摆手，温声道：“随意看看，你且去忙吧。”
宦官不敢多言，安静地退下。
这地方多年没来，模样却丝都未改，书架位置，屏风摆放，书案铺设，都如往昔。
郑宓在书架间走圈，最终在二楼北面书柜后头摸出那本《阑珊记》。
仿佛方才出神全是在看九殿下。
顺太妃随着郑宓转身,沿着这条鹅卵石小路又往外走，她也不怎敢留她,只道明申如何喜欢太后,太后亲临,他高兴还来不及，何来搅扰之说。
自顺太妃那里出来,郑宓不由自主地去文澜殿。
文澜殿是明苏曾祖父所建,藏书极丰富,但凡这天下间能找到，都搜罗来收藏在其中,为则是勉励皇家子弟手不释卷多读书。
可惜，好读书皇子不多，自建成以来文澜殿便多冷清，直到明苏进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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